这几招疾若电光石火,叶二娘远远瞧见顾朝辞出掌,她知对方的降龙十八掌威力之大,当世第一,无人可扛。顿觉浑身冰凉,一口气堵在喉间,居然无法吐出。
这时见玄慈后退,仿佛没事,一口气一顺,大叫一声:“方丈!”急忙纵身上前。又拉住玄慈的手,急声问道:“你没事么?”
玄慈摇头道:“我没事。”
叶二娘又道:“吐纳三次,看看有无异样。”
她知顾朝辞心黑手毒,生怕他暗下毒手。方丈为人又光明正大,生怕一时不查,受了内伤。
玄慈很是无耐,但也如法做了,又道了声无事,叶二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玄慈两眼直视顾朝辞,大笑道:“顾君,我这三指还成么?”
顾朝辞凝视玄慈,笑道:“好一个摩诃指法,果然不凡!我本想逼你退开,没想到你会硬接我一掌!”
玄慈微微一笑道:“顾君掌力,天下无双,老夫若不独力接你一掌,总觉对不住我这数十年苦学。但没想到,我的摩诃指在你眼里,还是输却一筹!”
“摩诃指法”则是在少林寺挂单四十年的七指头陀所创,因系外来头陀,功法与少林派传统功夫大不相同,纯走刚勐路子,凡已练少林佛门柔功者决不可练,否则内息极易走岔,如师承照护不善,难免呕血,重伤难治。
玄慈在四十岁上见猎心喜,学了“大金刚拳”,内力走了刚勐路子,与这“摩诃指法”倒是一路,故而习得此指法。
只是没想到他以指对掌,天生占优的情况下,仍然不敌。
顾朝辞却是一翘大拇指:“好汉子,就冲你这句,就知你三十年前,为何敢于率众围杀大辽第一高手萧远山了!”
玄慈合十叹道:“往事已矣!老衲当日若少些火性,也不会轻易为人所骗,铸成大错!
又朝顾朝辞深深行了一礼:“顾君神功盖世,贫僧敬服。今日一战,令中原豪杰尽知阁下神技,大名威震寰宇,可喜可贺。”
群雄中,有好些人见事通明。眼见玄慈大度服输,自认技不如人,更以“贫僧”自称,这是代表少林认输了。也不禁敬他胸襟广阔,修为高深。
顾朝辞拱手道:“红花白藕,天下武学原是一家。自古以来都是互相截长补短。
但少林派领袖武林,数百年来众所公认,顾某虽胜一阵,也不敢小瞧少林绝技。”
玄慈见顾朝辞一再维护少林尊严,心下也颇为感激,还礼道:“顾君言重了!”
又转眼看向群雄,缓缓道:“老衲再次敬请各位英豪,腊八之日,前来少室山观礼,且看少林寺如何处置不肖弟子玄慈!”
群雄一愣,又齐齐称是。
玄慈又朝顾朝辞说道:“既然此间事情已了,老夫这便告辞。”
话音一落,已然抓着叶二娘,飘身下台,扬长而去。
();() 少林众僧自然紧随其后,众人又惊又喜,惊的是群雄中有些人,心知少林一走,一番美梦就此泡汤,不免有些遗憾。
喜的是曼陀山庄数十号婢女,她们知道,一旦打起来,夫人、小姐死不死,还是未知,可她们却必有死伤,这是毫无疑问的。
人丛中有人大喝道:“少林诸位高僧,就这样一走了之吗?这曼陀山庄视人命如草芥,你们就不为这些枉死之人,主持公道吗?”
“阿弥陀佛!”
玄寂大师合十道:“曼陀山庄是否视人命如草芥,小僧未曾看到。
我却见到北方绿林总瓢把子雷鼎秀,对曼陀山庄不怀好意,却安然无恙退走了。如此以怨报德之人,岂能称的上视人命如草芥?
这位英雄若想主持武林大义,还请不要让我少林为你冲锋陷阵!”
少林玄字辈高僧,或许有看似不通事务之人,实则各个精明无比。
玄寂大师能接掌少林方丈之位,更是个翘楚,岂能真的为别有用心之人所用?
况且现在,曼陀山庄就是一个大魔窟,他们也没空理会了,他们得回寺好好商议一下,怎么将玄慈之事的影响,压到最低,才是重中之重。
这时玄难勐然停步,回头合十说道:“顾君,武功心智都乃当世顶尖,尤其内功高明,当真浩如大海,收放自如。我少林这一场输的心服口服。
只是腊八之日,阁下若能驾临少室山,自会增色不少,还望阁下能够玉趾光降,我等师兄弟,也好再向阁下求教几路武功。”
说着深深行了一礼。
顾朝辞剑眉一挑,拱手还礼道:“多谢玄难大师好意。顾某是个俗人,今日事了还得筹备大婚事宜,就恕不远送了。
不过顾某他日在武学一道上,但有不明之处,定会上少室山亲自讨教,端不教玄难大师失望。”
众人听了这话,面色都是一变,二人言语客套,可是火气十足。玄难明显放不下这事,在约战顾朝辞。
只是众人料不到,顾朝辞如此狂妄之人,竟压根没接玄难这阵。
玄难也是心下一气,拂袖便走。
不过群雄都能理解,顾朝辞武功当世无敌,今日小试牛刀,即令少林玄慈膺服。
他再上少林寺,面对的也就是以多欺少之局面,所谓“讨教”之言,纯属给对方一个台阶罢了。
顾朝辞眼神一转,看向丐帮阵营,拱手道:“宋、陈、吴三位长老,这曼陀山庄没有贵帮降龙掌与打狗棒法,你等信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