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木婉清念转也只一瞬,听得岳老三还在那大笑,登时神思回转,羞怒至极,还哪管他武功高低,是否救命之说。
“铮”的一声,右手拔刀出鞘,左手一扬,几枚袖箭激射而出,随即单刀直入,“唰唰”直取岳老三前胸。
岳老三在顾朝辞手里的确不堪一击,但木婉清这种人物,他哪会放在心上?
只哈哈一笑,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只见箭飞,不见箭落,几枚袖箭一瞬间都给他接过去了,又顺手在木婉清单刀上弹了一指,
就听“铛”的一声,木婉清手腕发麻,连退三步,她知道对方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自己过不去一招。
岳老三也顺势飘退出一丈开外,手一松,就听“叮叮铛铛”四枚袖箭都掉在了地上。一摆手道:“木婉清,你对待救命恩人下毒手也就罢了,还不识好人心……”
王夫人却再也听不下去了,一声厉喝道:“岳老三,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立刻给我,马上滚!谁稀罕你当奴仆来着?”
她心里本就正啐呢,自己怎么可能要这个丑八怪做奴仆。
但又听得,岳老三竟然让木婉清嫁给顾朝辞,她可没忘,自家这女婿什么都挺好,唯独在女色这方面,的确有些不老实。
再者说了,她怎么能让女儿与别人共侍一夫,这事想都别想,故而只想尽快将这个浑人给打发了便好。
可谁知岳老三听了这话,“腾”的一跳脚,小豆眼看了看王夫人,又看了看顾朝辞,双眉轩挺,满脸羞忿之色,一举手道:“且住!你现在还不是我主人,我凭什么听你的……”
顾朝辞截口道:“南海鳄神,我顾朝辞对嫣儿之心,天地可鉴!休得在此放肆!”
南海鳄神瞧瞧顾朝辞,又转头瞧瞧段誉与镇南王段正淳,目光又落在了顾朝辞身上,摇了摇他那颗大头,嘿嘿一声哧笑,说道:“可惜啊可惜!”
顾朝辞尚未问他,王语嫣却红唇轻启:“可惜什么?”
岳老三郑重其事道:“这血煞魔君他不行啊!”
王语嫣秀眉微蹙:“不行?何意?”
顾朝辞剑眉也挑了起来,目光中透出一股厉芒,怎料岳老三视而未见,摇头晃脑道“你们想啊,段正淳这老小子,女人一大堆……”
眼光在王夫人、阮星竹、秦红棉脸上一掠:“这里就有三个,大理少说还有两个,都是我见过的。”
说着又看向段誉,大剌剌道:“我初见段正淳时,根本就不信你们是爷两,只说你们马马虎虎,算是爷两。
可你在大理找了木婉清跟钟灵两个小师娘,又在杏子林围着三个小姑娘,那时我便信了,你跟段正淳肯定是爷两了。”
众人听他又是段正淳云云、段誉如何,被弄得一头雾水,亦不由佩服他敢于说顾朝辞不行的勇气。
李、阮、秦三女却恨恨看向段正淳,段正淳大是尴尬,也不知这个浑人说这些无聊之事做什么。
段誉也是一脸羞惭,不敢抬头看人。他当初对岳老三说木婉清、钟灵都是他的师娘,你如果不救她们,你以后哪还有脸闯荡江湖,哪知今日他都翻了出去。
就见岳老三又看向顾朝辞,嘿嘿冷笑道:“你这老丈人、大舅哥本事不如你大,都敢对这么多女人动心,你血煞魔君怎么也得学学自己老丈人跟大舅哥,也来个左拥右报。
如你这般人物,女人吗,只有越多越好,方能不失大丈夫威名啊!”
顾朝辞早已明白这浑人,其实就是不想给王夫人做奴仆,死活要将自己与木婉清扯在一起,如此也好让木婉清为他这个救命恩人求情。
也真难为他,还能想出这么一个主意了,正待开口,忽然耳朵一颤,院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王语嫣也是一皱眉头,这时李秋水直接从屋里飘身而出,她们内力精深,自也听出有大批武林人物在接近这里。
王语嫣疾趋两步,将王夫人拉在了自己与顾朝辞身边,在她耳边低声道:“又有大批人马到了。”
王夫人当即色变,一怔道:“你爹他们人少,晚上乘着夜色一艘船下湖,或许能瞒过我的耳目,若是大批人,我怎会没收到通知?”
王语嫣心想:“肯定被人将暗桩拔了呗。”
就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女声由庭院方向传送而来:“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这里大放狗屁?嘿嘿,看来什么血煞魔君,也不过如此!”
院内众人都是武学高手,一听她的声音,便知此人内力虽说不弱,但也就和岳老三在伯仲之间,不禁大为惊讶,谁人明知“血煞魔君”,仍然敢在老虎头上钉虱子?
顾朝辞眼中锐芒一闪而逝,微微一笑道:“来者何人?”
这时就听一阵衣襟带风之声,庭院高墙上出现了五人。
星月洒射下,众人看的清楚,最中间的是个灰衣老妇,已有五六十岁年纪,左右两边是四个少女,一穿浅红,一穿澹青,一穿浅碧,一穿浅黄。她们衣服胸口都纹了一头黑鹫,神态狰狞。
李秋水玉面生寒,喃声道:“灵鹫宫!”
她话音未落,岳老三指着那个老妇厉声道:“刚才是你这个贼婆娘说的话罢!”语音未落,已足不点地般,奔了过去。
“放肆!”
五女同时一喝,随即纵身跃落,身在半空,手中已各持长剑,飘飘而下。
五人同时跃下,同时着地。
老妇也不出剑,左掌朝着岳老三击了过去,去势犹似闪电。
岳老三顿感气息一滞,不敢怠慢,也是一掌回击而去。
“波”的一响,二掌相交,老妇身子晃了一晃,脸上腾起一股血气。
();() 岳老三却因身上有伤,不禁倒退两步,厉声道:“哪儿来的贼妇人,好生了得!”
这老妇也觉吃惊,挺身说道:“你这贼小子,能接我一掌,本领还算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