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双方劲力相接,狂风大作,两股绝世掌力一经撞实,“轰隆”一声巨响,冲天尘屑鼓荡而起,四周火把明灭不定。
烟尘中,两道人影仿佛流光幻影一般,各自退后一丈开外。
可顾朝辞与李秋水、段誉看的清楚,天山童姥比王语嫣多退了三步,显然落了下风,力有不敌。
李秋水与段誉暗暗咂舌,没想到王语嫣竟然如此厉害!段誉更是摸不着头脑,四个月时间,就能让人成为这等高手?
但一想自己好像没用一个月时间,从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人,内力就深的连乔大哥都自愧不如了,王语嫣又比自己聪明百倍,精通天下武学,又何足为奇,当即释然。
顾朝辞到了王语嫣身边,一握她的手,轻声问道:“怎么样?”
王语嫣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婆婆好厉害,我用了八成力,险些招架不住!”
顾朝辞心想:“无崖子与鸠摩智的内力相加一起,天山童姥再是厉害,来硬的也不是嫣儿对手。”
但又面色一正道:“谁让你用八成力的?
你必须记住:逢人见面信三分,上阵交手不留情!
这种需要留情的事,就交给我来!
反正谁敢跟你炸刺,你就全力收拾。打死打残也是对方活该!
你若是受到一星半点的伤,我自己会心疼死的,我孩子肯定也会不依的,说我这个爹没保护好他娘!”
王语嫣一听这话,“腾”的一下,俏脸含晕,心想:“他连孩子都整出来了,这是何意?莫非是想……”但立即头颅低垂下来,本来白如清玉的脸上立时罩了一层红晕,知道这种事固然不能问,连想也不能想。
顾朝辞见了她这副娇羞无邪的样子,饶是跟他有过合体至缘的穆念慈、李莫愁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也不禁心中一荡,不自禁地想:“她究竟想到了什么,羞成这个样子?”。
天山童姥早就心生骇异,刚一拿住桩子,只觉一股内劲穿透自己掌风,直抵手掌,循着经脉冲向脏腑,只觉浑身发麻,真气突突乱跳,似要破脑而出,连忙暗自化解余劲。
天山童姥抬眼凝视王语嫣,见她面色如常,呼吸均匀,又细又长,显然未受自己掌力震荡。暗道:“罢了罢了,师弟果然有通天彻地之能,培养出一个小妮子,我都比之不过。”她与李秋水一样,却不知王语嫣吸收了鸠摩智毕生内力。
可听得顾朝辞与王语嫣的对话,尤其王语嫣说到:“什么八成力,险些招架不住?”她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这是欺负谁呢?
我咋就不信,无崖子传给你得内力过了一遍身,纵然你这小妮子福缘深厚,得了十成十,可这八成力就能将我打成这样?
果然跟李秋水这贱人一样,心口不一,口蜜腹剑,都惯会勾引男人。将这顾朝辞惹得立马都是心疼之意了。
思忖未停,就听李秋水微微一笑,说道:“数十年不见,师姐仍然老当益壮,小妹佩服!我有一言,你听是不听?”
童姥厉声道:“任凭你花言巧语,还是掌门人下令,这毁身深仇,我与你也得判个生死,方能罢休!哪怕我叛门被诛,也在所不惜!”
她言下之意,已然认了王语嫣这个掌门人,可与李秋水的仇恨却不能解。
顾朝辞与王语嫣对视一眼,都有些许头疼,这童姥的脾性,那真是爆到了极点。
在这种情况下,王语嫣是真不敢下令,因为那就是火上加油,除了会引发大混战,毫无意义。而且看这样子,擒住童姥也是如此。
李秋水也是明白这种情况,唉叹一声:“你要杀我报仇,你做的到吗?
你虽然人多势众,可我的外孙女与外孙女婿在此,是谁多占赢面,你看不出来吗?”
童姥朗然一笑道:“你多占赢面又如何?生死何足惧?”
“尊主说的是——”
“生死何足惧——”
灵鹫宫众女齐声呼喝,她们也看出来了,童姥不占赢面,可有死而已,断不能让童姥被人欺负。
李秋水拍手笑道:“师姐英雄无敌,生平怕过谁来?纵然师哥当年,也是怕你怕的厉害。可你惧与不惧,都是等闲,今日要想杀我,除了搭上你这些女婢的性命,还能怎样?她们不怕死,你也忍心?”
天山童姥听到这里,看了一眼灵鹫宫众女,虽然一脸昂然,可一个个都是十七八岁,到三十、四十不等,都是好年华。心想:“她们的命是我给的,莫非就要为我送了?”。
再一看顾朝辞、王语嫣,李秋水,并肩而立,霎时间心冷欲死:“他们三人一体,我今日却自投罗网,还到了这个四面环水的庄子,纵然真能舍下这帮婢女,别说报仇,恐怕逃命都难!
李秋水如此逗弄我,明显是想戏耍够了,再好好炮制我。说不定几人还想盗了我这一身神功。
罢罢罢!无崖子也已故去,姥姥死则死耳,岂能便宜了他们!”。
天山童姥乃是女中豪杰,甚有决断,还不及驱散余劲,就勐地一掌拍向自己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