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众僧齐颂佛号,心下也是极为悲愤,若非玄澄大师成了废人,他们也不至于围攻顾朝辞,让人看了笑话。
顾朝辞实则听了玄慈的话,心中颇有震荡,因为对方有些地方说的不错,比如自己害怕被人报复,睡不好觉。
但这走火入魔之患,严格来说,武功再高之人,也无可避免!
那心性纯澈、武功之高、自负过人如段誉、周伯通、张无忌、黄药师等人都曾在特定环境下,险些被极为厉害的对手乘虚而入,勾动心魔情绪,陷入走火入魔之境地!
但这种情况,都是极为强大的外力,在正确的时机、合适的环境诱导出来的。
可若想将自己心魔勾起,环境、对手、时机三要素缺一不可,也就是“法”“势”“时”三者齐至,否则一切都是空。
玄慈这话实则就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有些忽悠人了。
可他也不愿与其在这方面置辩,遂笑着道:“那依大师看来,如何解救?”
玄慈说道:“咱们学武之人,心中常存少作罪业的一念,便是功德。
老衲只因平生两件错事,心中念头从未通达过,这解救之道,也颇有几分心得。
只要你肯放下恩怨,跟老衲回少林寺坐禅十年,自然心如止水,心魔杂念也会一扫而空。”
顾朝辞呆了一呆,蓦然哈哈大笑,笑了数声,忽又将脸一沉,说道:“玄慈,你是想度了我?”。
玄慈澹然说道:“言重了,世人之痴顽,以释迦牟尼之能,尚且度化不了,何况区区。
但今日这山上要杀你者,除却萧老英雄,也足有数千之众,顾君纵然神勇无敌、随众者多,终究也是寡不敌众。
况且一旦加以抗衡,又须死伤人命,实在是武林之祸!
老衲只想你能幡然悔悟,以往之过,在少林寺住上十年,本寺当你为贵客,绝不敢伤害于你,如此一来,这江湖恩怨也能有个了断,群雄之前,更是自有本寺担待。
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概莫如是!”
顾朝辞摇了摇头,笑着道:“玄慈大师,好意心领!
某虽不才,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大丈夫寡不敌众,有死而已,托庇旁人,实非我之道!
但我也有几句忠告之言,不知道你愿不愿听?”
玄慈合十躬身:“洗耳恭听。”
顾朝辞双目如电,环顾四周,朗声道:“天下常有不世出的大高手,但没有一人能够将天下恩怨真正意义上的化解。无非是力不能敌,不得不屈从罢了!
你少林寺假托侠义之名,多管闲事,实则才是倡乱武林之举。
依我看,你们还是趁早放下屠刀,方有可能立地成佛,否则少林数百年基业,也不是没有倾覆的可能!”
玄慈还没答话,玄难已怒道:“本寺立寺近八百载,不知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至今尚在!
我玄慈师兄慈悲为怀,你却不识好人心!
你‘血煞魔君’武功虽强,倘若决意跟我们过不去,少林寺也总当跟你周旋一番。且看你能否将少林寺挑了!”
玄难大师性子暴烈,年轻时火气最大,年纪大了才有所改观,但也有些心浮意躁,又一向最为看重少林声名,而今听顾朝辞言语间威胁本寺,壮年时的豪情胜概,不禁勃然而兴。
顾朝辞瞥了他一眼,呵呵一笑,傲然说道:“好,玄难大师叫阵,顾某若是不应,反而不恭,不过……”
用手一指萧远山,幽幽说道:“待我先杀了他,再与尔等好好见个高低!”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动容,
此举不是找死吗?
且不说你能不能杀的了萧远山,纵然杀了,内力大损之下,再来面对少林寺十九玄,这是生怕人家杀你不利索吗?
萧远山也是诧异万分,浓眉紧锁,心想:“顾贼刁钻绝伦,诡诈百出,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先挑上自己,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正自疑惑之际,顾朝辞又道:“萧远山,你是契丹英雄,本座也是汉人豪杰,你想杀我为子复仇,我也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只是看在乔峰面上,你又年老,胆气已丧,本座就以三十招为限,来挑了你这‘契丹第一高手’,你敢是不敢?”
众人当即鼓噪起来,他适才与萧远山交战百多招都未胜出,如今这个三十招为限,这是哪里来的底气?
萧远山脸上变色,怒火渐生,他一生少有敌手,盛年时已是江湖有数的成名大高手,这时又得了《神足经》,内力大进,治愈内伤,实力强了何止一倍?
虽说长久对敌,或许仍然不是其对手,但那也是数百招之后的事了,如何能听得顾朝辞如此轻视自己,一时间心中杀意大盛,冷笑道:“呵呵,三十招?
说清楚,三十招,你若不胜又当如何?”
顾朝辞扬起脸来,两眼朝天,幽幽说道:“若然不胜,任你处置!
();() 天下英雄俱为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