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庙中一间殿宇,虽然没人主持,但打扫得十分干净。顾朝辞放下阿紫,对钟灵道:“你给她包扎一下伤口吧,我到外面守着。”
钟灵道:“好!交给我了。”
阿紫瞥了钟灵一眼,樱唇微张,欲言又止。钟灵笑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谁年纪大,但我肯定会给你处理好伤口的。”
顾朝辞还真不知这姐妹俩谁年纪大,看起来好像都是同岁,不禁佩服自家那老丈人是真不闲着。
出了屋子,跃到屋嵴之上,居高临下,向四周做严密监视。岳老三也跟了上来,自行裹起了伤口。
顾朝辞微微一笑道:“伤势还好吧?你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岳老三面色一惨,道:“还说呢,都是你那小姨妹害的。”
顾朝辞愕然道:“怎么说?”
岳老三道:“混战一开,我就要离开,她却牢牢跟上了我,看她和你的关系,我也只能带着。我们找到你遗留的秘籍,收拢了一部分人,本想去杀那些曾经去过曼陀山庄之人。可阿紫让她的一些师兄带人去,让我带她来找你。
你这小姨妹是个什么人,你也知道,我又整不了她,我想你肯定要去灵鹫宫,也就带她上路了。”
忽地,钟灵在庙内扬声呼叫道:“顾大哥,好了。”
顾朝辞只做不知,继续问道:“你们和虬龙洞的人,究竟因为什么打起来了?”
他对阿紫的话,多少有些不信,还是想清楚知道事实。
岳老三摇了摇头道:“我哪里知道,是你那小姨妹说,竟有一个不开眼的小贼轻薄于她,就将毒粉洒在那人手上了,然后就打起来的。
“唉,想不到这玄黄子一伙人,颇有几个高手,不过我岳老二本来也能敌的过他们,只是上次被萧远山这老疯子打伤了,伤势还没好,还要护着你小姨妹,自然寡不敌众了!”
岳老三落到这般田地,仍脱不了吹牛的习性,顾朝辞看的出来,纵然他伤势痊愈,也不护着阿紫,也非玄黄子这帮人对手。
可他见这人守信重义,也不多言,让他难堪,只道:“待会你与她们就在屋里呆着,一切有我!”
说着与岳老三一起进了屋里,就见阿紫正倚墙而坐,原本娇艳的面颊,显得惨白如纸。她一见顾朝辞,臻首一扬道:“姐夫,你可得好好给我出气!”
顾朝辞冷哼一声道:“你本事不够,动辄伤人,这也是个教训!”
阿紫愤然道:“那登徒子敢用脏手摸我,我不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吗?”
“况且我还搬出你是我姐夫,他们还要围攻我们,足见压根没将你放在眼里,你倒来说我?”
顾朝辞回顾岳老三,岳老三挠了挠头,讪笑道:“刚开始我们也没报号,但我伤势发作,有些抵抗不住时候,她说你是她姐夫,结果这帮人说,能拿了‘血煞魔君’的小姨妹,那更好!
我才觉得这帮人,对你另有目的。”
顾朝辞对此也有所揣度,叹了一口长气,蹲下身子,按住阿紫后心,给她输入九阳真气,如此伤口愈合也能快些,一边柔声道:“阿紫,你与嫣儿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你亲姐姐阿朱是因我而死,我心里是有疙瘩的,所以我这个姐夫,肯定是不称职的。
再者说,在江湖上混,所谓名声,也只能吓住贪生怕死之辈,亡命徒是不怎么害怕的。
况且有些时候只是意气之争,双方分个输赢也就罢了,但若牵扯上我,他们怕承受不起报复,或许人家就要将你杀人灭口了,你懂这个道理吗?”
阿紫生性刁钻,又心性狠毒,动辄伤人害命,但见他为自己疗伤,又听了这几句发自肺腑的温柔言语,突然胸口一酸。
自己亲姐姐因他而死之痛、他不顾自己危险之事、一路颠沛流离之苦、遇上敌人无可奈何之情,霎时之间齐齐涌上心头,泪水当即抑制不住,扑簌簌地便滚将下来。
顾朝辞对这个女子再无好感,见她哭的委屈,心下也是怒火冲天,说道:“对你无礼之人,几乎死绝,等玄黄子待会到了,我抓住他,再让你好好出一口恶气,怎么样?”
阿紫当即大喜,一跃而起,说道:“好!姐夫,不许骗我!”忽然,忽然柳眉一皱,用手捧着小腹,现出一片痛苦之色。
钟灵一惊,问道:“怎么啦?阿紫妹妹,腹部还痛吗?”
阿紫瞥了她一眼,撇嘴道:“我们两谁大还不一定呢,这姐姐妹妹可大有说头,你乱叫什么?”
钟灵当即一怔。
阿紫聪慧过人,从顾朝辞的话里听出来了,钟灵肯定和木婉清、王语嫣一样,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
但木婉清与王语嫣看着比她就大,叫姐姐也就罢了,钟灵跟她一样,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自己给所有人都当妹妹,在她这里,当个姐姐那也是可以的。
但见钟灵神色又是尴尬,又是迷茫,猜测她或许还不知自己身份,又道:“我不要紧,适才跃的太急,牵动了一下伤口。”
忽然,呜呜的响起一阵胡哨之声,紧接着一阵急骤的蹄声,遥遥传来。
钟灵等人一听这声音就是来者甚众,心下颇有几分惊慌,但见顾朝辞依然从容,心里都托了底。
顾朝辞起身说道:“你们先不要出来,待我先见识见识这帮人。”说着出了庙门。
他举目望去,就见幢幢人影从四周逼来,呈现出黑压压一片人潮,人数之多,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伴随着阵阵马蹄,声势颇为不凡,心道:“这帮人到底是何用意?”
转眼之间,来骑已趋到庙前,其中有一人,正是在平凉县下请顾朝辞的那位老者。
他纵身下骑,一揖到地,道:“日间奉请顾爷不到,敝上责备老朽无能,现在敝上亲临邀请,尚望顾爷暂留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