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给白露倒了一碗凉开水,笑眯眯地挨着他坐下,忍不住开始问东问西。
白露从一开始的紧张局促不安中放松下来,一边喝水,一边偷偷打量着哥夫的家人。
胡秋月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笑,一脸慈祥,正在灶台前和面,宴宴在一边打下手。
白竹穿着淡绿色的细布新衣,脸洗得干干净净的,头梳得光光的,还簪着一根漂亮的银簪子!
几个月不见,白竹像变了一个人,脸上的愁苦不见了,脸是带着淡淡的温润的微笑,不管做什么,不再是缩手缩脚的,而是从容不迫的。
他喝了一口水,小声对白竹道:“二哥,你变了好多!”
白竹微微一笑,故意逗他:“哪里变了?”
“长高了,嗯,漂亮了!”白露仔细看了一眼,很肯定地说。
白竹心里高兴,娇羞地扫了一眼正在打扫院子的张鸣曦,抿唇微笑着没有说话。
天热,灶屋窄小,坐了不一会儿就出汗,白竹领着白露坐到院子里的阴凉处,乘凉说家常。
白竹见白露赤着脚,想着自己不在家,只怕是没人管他的鞋袜的。
他起身去房里拿了一大团麻线,让白露搓麻线绳,自己拿了竹针,打算给他织一双麻线鞋子。
今年他沤的麻线多得很,别说一双鞋子,十双鞋子都够。
张鸣曦见白竹兄弟俩坐在树荫下,亲亲热热的说话,心里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他本来打算自己一家人热热闹闹地给白竹过个生日的,这时见白露来了,就想给白竹长个脸,干脆热闹一下。
他悄咪咪地进去跟胡秋月商量了一下,悄悄地出去请李立维父子和三叔一家人过来吃午饭。
白竹低着头忙着织鞋子,根本没有留意到他跑进跑出。
胡秋月想着中午人多,这豆腐馅的肉包子是吃不成了,馅不够。
她又舀了几大碗白面出来和上,让宴宴去院子里割了一大篮韭菜,准备做韭菜肉包子吃。
今年新买了四亩田,八九月可以收一次谷子,粮食不愁。
她本不是小气的人,给白竹长脸的事情,也是给自家长脸的事情,自然十分乐意。
宴宴很懂事,见娘让小哥歇着,他替代了白竹,帮着胡秋月,俩人做了三格蒸笼的肉包子。
胡秋月把蒸笼端到饭桌上,让它醒,又去忙着炒菜。宴宴不用她说,忙跑去烧火。
中午的菜算是很丰盛了,豆腐没有做包子,用菜油煎的两面黄,用青辣椒炒了一碗鸡蛋,炒了一大碗豇豆,又在泥炉上煮了一瓦罐白菜。
菜炒好了,包子也醒好了,胡秋月舀了一碗大米,准备熬浓稠的米汤。
开锅后,把蒸笼架上去,下面熬米汤,上面蒸包子,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