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转眼到了八月份。
交了秋,天气没有那么热了,不像六七月份一动就是一身汗,白竹炒菜时也觉轻松些。
两个铺子的生意都很稳定,饭馆不用说了,有了高度酒的加持,利润稳定在二十五两左右,肉铺每个月的利润在十五两左右,很不错了。
兔子多了,鸡也多了,猪羊长大了,吃得越来越多,李大贵在家忙得不可开交,除了送肉和拉酒糟,压根没时间来镇上,成天在家伺候他的那几百个宝贝。
更重要的是,田里的稻谷熟了,马上要割谷,他家一共有十亩田,割谷是个大工程。
这是个抢季节的活,由不得人慢慢来,谷子熟透了,不赶快收回来,就自己掉下来了。
李大贵实在忙不赢,和张鸣曦商量了,又雇了一个长工,三十多岁,叫张载米。
这人名叫载米,其实家里穷得叮当响,肚子都填不饱,也没成家,不然也不会出来给人做长工了。
他为人本分,也肯吃苦,和石头玩得来,石头家这一年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石头兄弟原来比他还穷,自从在张家做了长工,吃喝不愁,每年还能有几两银子的结余,最近听说都有媒人上门了。
张载米羡慕极了,悄悄托石头给他留意,若是张家还需要长工,务必帮他介绍。
这不,李大贵刚刚流露出想再请一个长工的意思,他就闻风而动,主动找上门来。
李大贵知根知底,知道他很是勤快,干活非常卖力,不偷奸耍滑,很爽快的同意了。
张载米主要任务是照料牲口,工钱自然是李大贵负责。
不过他们家生活方式和别人不一样。
田地一起种,粮食一起吃,牲口一起料理,李大贵时不时给些银子胡秋月零花,早就算不清楚了。
这样一来,平时田地的活计石头负责,李大贵带着木头和张载米照料牲口,胡秋月搭把手,一下子轻松多了。
家里人手够了,李大贵做事稳妥,张鸣曦不用操心,一门心思扑在饭馆里,想多挣点钱买田。
这天下午,午饭过了,铺子里难得的安静下来。
白竹他们仨回家睡觉了,张鸣曦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用麻线穿铜板。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显然是跑得快,哪怕戴着草帽,还是一头一脸的汗。
听到脚步声,张鸣曦还没抬头,嘴里就习惯性地问道:“客官,请坐,想吃点什么?”
那人没有坐,走近柜台,大声问道:“这里是张记饭馆,对吧?请问张鸣曦张老板在吗?”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张鸣曦放下手里还没穿好的铜板,抬头问道:“你是?”
“麻烦喊一下张鸣曦张老板,如果他不在,喊一下白竹白老板!”
那人显然很焦急,语气急促,语很快,离得近,唾液都快溅到张鸣曦脸上了。
张鸣曦不动声色地坐直身子,趁机往回微微一仰,离那人远点。
这人知道自己,还知道竹子,显然是知根知底的熟人,但怎么看着面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