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承德的话尖酸又刻薄,此话一出,在场的空气都沉寂了下来。
已经有不怀好意的流氓地痞、纨绔子弟,用着色眯眯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纪凌霄的身子。
虽然成了个瘸子,可这模样倒是俊俏,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就算是下面不行了。
可那嘴,那手,看着都叫人销魂不已!
还真是想尝尝从前大名鼎鼎的少年将军的滋味呢!
感受着露骨的视线,纪凌霄那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握住了轮椅的把手,青筋暴起。
那瞧见他的动作,耳畔口水刺溜的声音是更大了。
纪凌霄不堪听这下流的话,可纪晚榕却在一瞬间沉了脸色:“父亲讲的如此轻车熟路,女儿还以为这偌大的侯府,都是您从南风馆赚来的。”
“若是您从前过得如此之难堪,对南阳侯府的爱如此之深沉。等您老了,女儿一定找个小厮贴身伺候着您,以防您年轻时活计辛苦,老了漏屎。”
纪晚榕掷地有声,人群中陡然寂静了片刻。
等众人反应过来纪晚榕到底说了什么,寂静的空气中才陡然传出了几声噗笑。
那几个不怀好意的流氓色棍,摸了摸下巴,又顺着纪晚榕的话,去打量纪承德的模样。
这身子骨是老了点,可皮相确实不错!
也想尝尝这侯爷的滋味!
感受着众人露骨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扫视,纪承德才彻底反应过来,纪晚榕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一连后退了几步。
随后才猛地凑近纪晚榕的身子,高高的扬起手,便打算冲着她的脸颊落下。
面对过墨桀城疾风骤雨的度,纪承德这老胳膊老腿,纪晚榕可看不上眼。
她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抓住了纪承德的手腕,紧紧的攥住,随后才轻声在他耳畔道。
“父亲您说话做事,可要三思而后行。您觉得旁人只能去住那贫民窟,说不准在旁人的眼里,这侯府又小,又挤,里面还有烂人,散着一股子臭味,这才能算是贫民窟呢!”
纪承德听着纪晚榕的话,脸颊抽搐了两下,另一只手指着纪晚榕,却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翻了一个白眼,甚至踉跄了两步,险些就要跌到地上去。
急急出门的林问蕊和纪云瑶,瞧见眼前这一幕,才连忙将纪承德扶了起来。
林问蕊这阵子憔悴了不少,因为忧愁,眼角也生出了一条条细纹。
这些日子,纪承德都没有宿在她的屋里,甚至他们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面了。
而纪云瑶,因为那日道歉奉茶的事情,两只手腕上,还紧紧的包扎着布条,身形看上去比往日还要消瘦。
“她——她——她这是什么意思!这逆女说南阳侯府里谁是烂人!”纪承德大吼,声音都嘶哑了起来。
“侯爷!”林问蕊急忙给他顺气。
“晚榕的赌气话,您可别放在心上。她向来如此,气了老夫人,又气您,平日里我是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却没想到他们还是要走。叫人以为是我负了他们,这后娘可真是不好做!”
林问蕊当着众人的面,故意道。
“这京城里,哪里还有比侯府更舒适的宅子呀?侯府地界宽敞,又十分敞亮,虽不是在城南的正中心,可也是寸土寸金。侯府百年基业,他们若是赌气走了,只会越住越差,哪能住的比侯府还好呢?”
纪云瑶也细着声音,轻轻开口。
“兄长,您还是别逞强了,快给父亲道个歉,回来吧。免得被百姓看了笑话,您去住四面漏风的贫民窟,妹妹我看着也心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