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原本嚎啕大哭的官员们,微微一顿,紧接着又是一边哭,一边问:“陛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老臣心痛!老臣心痛啊!”
他们哭得如丧考妣,就连原本没有哭的官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也跟着一起抹眼泪。
却听皇帝嘲弄的声音继续响起:“皇后没死,你们这是在给谁哭丧呢?”
众人的一愣,随后哭声一顿,尴尬的伸手抹了抹眼泪。
原本跪在地上的求皇帝处死纪晚榕的大臣,少部分站了起来。
“娘娘没死?那可真是大喜事!不过陛下还是要严惩真凶!”说话的这人,是当朝从一品的太师。
谢凌霄千里加急呈上来的那本记载着四楼傀儡的册子,和解救出来四楼傀儡人员的口述,都没有他。
皇帝从前从未怀疑过他有问题,他为人中庸,在各种皇子的纷争中,却从不站队,如今已过耳顺之年,喜欢在府中颐养天年,甚至是连朝中的事情都不管了。
可如今……
大概是他们以为皇后一死,一群人没了主心骨,乱了分寸,便只能让这只埋得最深的千年老狐狸,出面来主持大局。
皇帝闭了闭眼眸:“事情还未调查清楚,朕无法全然言说,到底谁是真凶。”
“众爱卿有所不知,不仅是皇后没有受伤,清辉县主更是用性命担保,皇后有问题。”
“朕昨夜审问她的时候,她向朕言明,从前吕忠奉和林问蕊的事情,或许是与皇后有关,因为她在皇后的身上,现了与吕忠奉所用相同的香料。”
“朕虽然心疼皇后,恨不得将真凶除之而后快,但是为了公平,为了天下之人,为了无愧于朕座下的皇位,朕必须认真调查这件事情!”
皇帝说完这话,朝臣们的脸色不约而同的凝重了起来,又是有几个跪着的人,缓缓站了起来。
石衡仍旧是不动如山,坐观全局,将所有人的选择、变动和表情,都看在眼里。
“这不过是清辉县主的一家之言,更何况,清辉县主怀疑国母,这又与他放火烧了坤宁宫有何关系?”
“老臣可有所耳闻,昨日皇后娘娘和清辉县主,在纪府生了冲突,分明就是清辉县主怀恨在心,想要置皇后于死地。”
太师人就是跪着,说出的话斩钉截铁,就是想要置纪晚榕于死地。
“如此祸患,若是留在天牢之中,从前害了皇后,日后便是要害了陛下了!老臣恳请陛下,必须即刻将纪晚榕处死,以慰国母受惊的情绪,以平息天下人的怒火!”
皇帝听见这话,一手撑着龙椅的扶手,缓缓站了起来:“朕也是这样想的,可朕不愿让天下人因为此事,对皇后有怀疑之心,也不愿因为此事,让天下人觉得自己是为情所困的昏庸之君!”
皇帝问完这话,宋太师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内心也冒出了千万个问号。
若不是皇帝不将纪晚榕所言在朝堂上公之于众,会有谁知道她说的事情?
他的身后便有另一人说话了:“就是因为事关江山社稷,纪晚榕此举无异是对北厉的挑衅,微臣以为她不定是敌国的细作,若是留她越久,怕越是后患无穷!”
皇帝将视线放在了现在说话的那人身上,那人是当朝的礼部尚书,平日里昏庸、宠妾灭妻,与太师没什么沟通,也不显眼。
周国公府的人出列:“可清辉县主从前向来聪慧,屡次救了太后、寒王殿下、维珍郡主的性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打破先例,成为太医院的副院判。”
“微臣不以为如此聪慧的一位奇女子,会意气用事,做出故意谋害国母的事情,除非她真的现了什么异样!”
袁老此刻也站了出来:“老臣久居江南,许久不理会朝堂之事,你们争执的事情,老臣也无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