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那老农身边堆着小山般高的麦捆,周围土地上只散落几颗麦子,可见他技能之娴熟,干活之努力。这要是放到现代,被评个劳模绰绰有余。
再看那监工,口歪眼斜,满脸横肉,敞着胸襟,膘肥体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看见这幕,要是忍得了,那还是个现代有志青年吗?
当然不能忍,于是便有了以上的厉声质问。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的。怎么,你不服?来,过来,让爷赏你几鞭子,看你服不服!“那壮汉呲牙瞪眼,手里的鞭子朝地上一挥,一条清晰的鞭痕便呈现出来。
好家伙,这壮汉是个玩鞭子的高手啊。吴韵有点后悔当初没选武力天赋,这要自己是个战士,分分钟教他做人。
看来只有动『说服』大法来说服他,让他从内心里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改过自新。
希望这家伙不是天生的恶人吧,否则佛祖来了也不能感化他。
吴韵在他的脑子里理了理思路,用他8点的魅力值动了他的『说服』大法。
“这位壮士。“他先行个叉手礼。
那壮汉一看,收起了傲慢的态度,回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叉手礼。
“你看啊,他割了这么多麦子,还割得这么好,怎么能说他偷懒耍滑呢?“
“小郎君,谁知道这麦子是不是他割的,我只看到现在他躺在地上偷懒。“吴仁指着地上躺着的老农说道。
“那我要是证明了这堆麦子是他割的,是不是就说明他没有偷懒?“吴韵抬头挺胸,目视对方。
吴仁心里冷笑,怎么证明?他叫这麦子,这麦子还能答应不成?
“若是小郎君能证明,某就信了他没有偷懒。”
“好,一言为定。”
吴韵走到麦堆旁边观看,现捆扎麦堆的手法都是活结,而且是蝴蝶结。他又走到其他几处麦堆观察,现都是死结。现在只要证明这个蝴蝶结手法是这个老农扎的就行了。
他摸着下巴,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大伙儿过来一下,我想看看你们是怎么捆麦堆的,谁捆的好本郎君赏百钱。”
大家一听都过来了,心想:百钱啊,相当于一石粮食了,就捆个麦子而已,咱都老手艺人了。
于是大家争先恐后地收集散落的麦秆捆扎起来。
吴韵在一旁看着,心中默默祈祷,但愿不要出现蝴蝶结啊!不要出现蝴蝶结啊!
一会儿大家都纷纷拿着捆好的麦秆给他看。
仔细看过上面的捆扎手法,吴韵心中舒了一口气,很好,没有蝴蝶结。
看样子是老天保佑啊,谁能想到一个老农竟然扎蝴蝶结。
在看过所有人的麦捆后,他高声说道:“诸位,请看,这是你们捆麦堆所扎的结,都是死结,而这位老农扎的结是活结,而且是蝴蝶结。这足以证明这堆麦子是他捆的。”
大家过来一看,都点头肯定。
“没错。”
“咦,我记得这是老杨媳妇,”一个汉子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媳妇捂住嘴巴。
其实,吴韵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那堆麦堆的上面都是蝴蝶结捆扎的,下面却是死结。上面的应该是老杨在吃晚饭时,她媳妇帮他捆的。他故意指着最上面的麦捆给众人看,就是希望能糊弄过去。没办法,古人分工不明确,大家一起干活一起收获,确实给了油滑之人偷懒的机会。但是他可以确定老杨没有偷懒,因为油滑之人怎么可能躺在地上被鞭子抽呢。
望着累晕过去的老农,吴韵心中感慨:古人真是太勤劳了,跟他们一比,自己就是个懒汉。这么勤劳的农民竟然还吃不饱饭,真是不可思议。
“就算这些麦子是他捆的,但是谁能证明这些麦子是他割的?”吴仁撇撇嘴,使得他那歪嘴歪到了一个夸张的角度。
我去,人才啊,我竟然在汉朝听到了分工合作和流水作业的思想。一个割麦子,一个捆麦子,一个运麦子,一个晒麦子…
坏人之所坏,关键是他们的心眼多,你看,这家伙一张嘴就把别人的劳动成果否定了。
他有些明白那些士大夫为什么能坐而论道,张张嘴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跟坏人搞辩论得死多少脑细胞啊,而且毫无意义。
所以,他觉得,我后悔了,我要成为战士,一路嘎嘎乱杀。
唉,既然不能以力服人,那就只能继续以魅服人。
吴韵走到那壮汉的跟前,眼睛直视着他,说道:“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吴仁看着他的眼睛,双眼出现了蚊香圈,脑子顿时一团浆糊,觉得此时无论吴韵说什么都是对的。
“啊,我的良心好痛!我不应该睁眼说瞎话。”一边说一边猛捶自己胸口,咣咣响的那种。
我去,什么情况啊!这家伙脑子瓦特了。
吴韵仔细看着这家伙的样子,现他的那双凶残的三角眼此刻充满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