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了杨手中的折子,示意众人都看看。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那帮奸臣谁不是家产百万贯以上,这要是交税要割他们多少肉?于是纷纷哭穷,说:官家,我们俸禄虽然高,可是东京城物价也高啊,我们哪里有闲钱置办那些产业,这完全是康王胡说八道!
赵构暗自叹了口气,感到这朝廷没救了,人家都要打过来了,这些当官的还一毛不拔。
宋徽宗心里门清,只是他自己屁股也不干净,怎么能要求手底下人不贪污呢?不过他对康王的印象更加好了,这是一个有能力会做事而且忠于皇家的皇子,可以委以重任!
李纲等忠臣清官更加觉得康王有大才,可惜啊!
不过李纲更觉得奇怪,这份奏折可不是用几天功夫就可以写出来的,那么康王为何一直关注燕山府呢?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让他冒着得罪群臣的风险上这份奏折呢?于是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赵构回答:“事关重大,父皇容儿臣单独禀报。“
宋徽宗准奏,叫了几个心腹大臣在文德殿议事。
赵构缓缓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个月前有河北义士来京城要亲自告诉父皇一件大事,只是他走投无路,没钱疏通关系,见不到父皇。机缘巧合之下被儿臣知道了,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件大事就是金国今年秋天要集结十万大军来攻。原因是朝廷收留金国叛将张觉。
在场的几人听了都震惊的脸色苍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内心迷茫。好好的同盟关系,金国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岁币也没少给啊!
王甫出了个馊主意,说道:“这事好办。将那个张觉杀了,将人头送到金国,他们就没有攻打我们的借口了吧。“
赵构反驳道:“不管人家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人家明面上来投奔咱们,咱们却将他杀了,燕云十六州的汉人百姓如何看我们?此举要丢失北方汉人的民心!“
李纲百分百同意。
无奈少数服从多数。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王甫、童贯、白时中、李邦彦、张邦昌等,全都是奸臣!大多数都是投降派!今日有酒今朝醉,皇帝是谁明日愁。老板倒了,咱再换一个,接着奏乐接着舞!
宋徽宗可管不了那么多,对他来说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于是问赵构:“你有什么办法?“
赵构说道:“可秘密派人将张觉藏起来,然后质问金国,你们说我们收留他,人呢?证据呢?“
宋徽宗眼前一亮,这个办法不错,既保住了北方汉人的民心,又不得罪金国。他正准备下旨意让李彦去办此事。
赵构打断道:“此事事关重大,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燕山府新归,对朝廷的态度如何不清楚,需要派一个德高望重、懂军事的亲信大臣去,这样守将才会听命行事。”
很显然,在场懂军事的除了李纲只有童贯,若说德高望重的,也只有童贯。
童贯慌了,这趟差事吃力不讨好,以后说不定当个替罪羊什么的,赶紧说道:“臣年纪大了,北上苦寒之地,恐怕生病,耽误官家的差事。”
宋徽宗不乐意了,当初是你力主赎买燕云十六州的,现在出了乱子,你不去收拾谁去?
赵构补刀:“无妨,可以派一个御医一路照顾童太师。”
宋徽宗一听拍手道:“好,就这么办了。”
童贯欲哭无泪,心中恨死了康王。
为了让童贯卖命,宋徽宗又拿郡王来说事,告诉他只要平息了金人的怒火,回来给他封个郡王。
一听郡王两个字,童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口气上七楼也没问题。他拍着胸脯保证道:“咱一定将这个事情办妥了。”
其余众奸臣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童贯。心中都在想:早知道,我也多读些兵书就好了。便宜这个死太监了。
这边赵构总算不辱使命,按照吴韵的安排诱出了童贯。
梁山那边更是有一个天大的喜事降临。
什么事?
吴韵期待的头号通缉犯,哦不,头号军师许贯中来了。
而且是坐着牛车亲自来拜访他这位盟主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看好他,要来投奔他了。可把吴韵高新坏了,连外衣都来不及穿,赤着脚,披散着头一路跑到大寨门口,就看见一个身高七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清秀儒雅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
吴韵下意识地说道:“我盼先生如旱苗盼春雨也。”
果然不出所料,许贯中一见到他就开门见山,问道:“敢问盟主的志向如何?”
好家伙,熟悉的剧情,熟悉的套路。
吴韵哈哈大笑,反问道:“你的志向如何?志向太大,我这里庙小。”
许贯中闻言一愣,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吴韵知道:许贯中既然来拜访他,就必然来梁山看过,想过,也必然知道梁山的宗旨,不打天下不招安,只为了惩恶除奸,维护正义。所以,他如果说要打天下,做皇帝,那显然是蒙人的,不真诚的。
许贯中知道吴韵知道,故意这么问,就是告诉对方若是你的志向太大,我能力有限,恕不奉陪。
只见他哈哈大笑,说道:“林盟主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们同时将志向写在手上,然后同时张开,如何?”
吴韵欣然同意。
两人将心中志向写在手上,同时张开一看,只有四个字:心中乐土。
哈哈哈,两人又相视大笑,携手一起进入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