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翠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这样的漂亮话儿,竟是从性子清冷的谢无忧口中说出来的。
长寿也吃了一惊,他算是从小伺候谢无忧的,很知道他的脾性儿,甚至比侯夫人还了解些。那叫一个高傲,疏冷,不可亲。
哪怕他娶了妻子,在他们这些下人看起来很是恩爱,但长寿以为也就是如此了,甜言蜜语是不肯当众说出口的。
没想到……
回去一定要告诉来福!长寿暗暗捶手,神色激动,大爷看上去冷情,原来也不过是俗世中人,一样会油嘴滑舌的!
只霜露愣了一下,随即清脆地笑起来:“行,那你们玩着,我不过是来送些东西,这就回去了。”
侯夫人让她送些吃食来,刚才庄子上送来的桑葚,这时节可稀罕着呢,不过小小一筐,侯夫人让都送来玉兰轩了。
“替我们谢过母亲。”沈清芙说道。
霜露掩口笑道:“是。”
福了福身,转身退下了。
“咱们接着打牌。”沈清芙放下杯子,摩拳擦掌,不信赢不了谢无忧。
“好!”拾翠神情振奋,势要送自家小姐赢一局。
霜露回到静博苑。
“怎样?无忧和芙儿在做什么?”侯夫人从账本中抬起头,问道。
月明正在一旁整理侯夫人的衣物,天气渐渐儿的热了,那些大毛衣裳是再也不必穿的,闻言动作一顿,微微偏头看过来。
只听霜露笑道:“太太想也想不到,大爷和大奶奶在打牌呢。”
“什么?”侯夫人惊讶道。
霜露便笑着把自己见到、听到的说了一遍,末了“噗嗤”一声,说道:“太太是没瞧见,大爷那句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侯夫人也大笑起来:“他又不是个傻的,连哄人都不会吗?”
想象着惊呆的众人,愈开怀:“无忧啊,他嘴甜起来,那是任何人比不上的。”
谢无忧可不是一句好话不会说的闷罐子。他因身子不好,侯夫人偏疼他几分,每当他病了,侯夫人守着他,反是他劝侯夫人别难过。那些贴心的话儿,开解人的话儿,再没有人说得更好了。
“我还担心他们两个,这下是不必了。”笑罢,侯夫人摇摇头,低头继续忙了。
霜露抿嘴一笑,也去忙了。
只有月明,怔在那里,表情有些不明。
“给我倒杯茶。”忽然,侯夫人头也不抬地道。
月明打了个激灵,忙敛起表情,应道:“是,太太。”
放下手里的物件儿,去桌边倒茶了。
另一边,玉兰轩。
四人打牌正热闹着。
玉盏忙完事情,抓了一小把瓜子,站在沈清芙身边,一边剥瓜子喂她,一边看他们打牌。
“赢了。”
“还是我。”
“要不我让你们一次?”
沉着清冷如谢无忧,在小孩子一样牌技清浅的牌友中,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开口询问。
“不用!”沈清芙一口否决。
在她看来,谢无忧就是在挑衅。装得正儿八经的样子,内里蔫坏!
“承让。”
“咳。”
“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