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翠立即凛然,躺得笔直笔直的,闭上眼睛:“我这就睡。”
玉盏轻轻叹了口气,她这样怎么睡?但她不能跟拾翠说话,说起话来,人就走了困,更睡不着了。
好在拾翠是个心宽的,不多会儿真就睡着了。玉盏侧过身,双手枕在脸下,望着光晕模糊的灯罩,心中思绪万千。
静博苑中,武安侯夫妇也没睡着。
居住在拜剑阁的谢不辞,在院子里舞了一整夜的剑。
草堂里,陈大夫一晚上醒了几回,快天亮时,问长寿和来福:“大公子可安?”
长寿揉着眼睛回答:“玉兰轩没过来人。”
来福打着哈欠道:“待我洗把脸,过去瞧瞧。”
“嗯。”陈大夫点点头。心里想道,莫非他的身体果真转好了?
昨日把脉的情况,他仍记得清楚,脆弱干枯的脉象已然焕出生机。虽只有一丝,但这一丝已是奇迹。
“打水来。”他吩咐道。待洗漱过,他要去玉兰轩瞧瞧,再诊一诊大公子的脉象。
天渐渐亮了。
沈清芙不像以往睡得沉,隐隐约约记得身边有个病号要照应,这点子记挂终于唤醒了她的意识,慢慢睁开眼睛。
“哎,你还没起?”她转过头,就见身旁躺着谢无忧。
往日她起床时,谢无忧早已经起了,甚至喝完一杯参茶。但今日,她醒得早了些,而谢无忧也起得晚了些。
“这就起。”谢无忧说着,簌簌动了。
沈清芙忙道:“没事就再躺会儿。”别误会,她没有催他的意思。而且,病号么,多睡会儿挺好。
谢无忧坐起来,垂眸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起床了
等帐幔被放下,床里只有她一个人,沈清芙才后知后觉,她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人有三急,他起床肯定是因为他想起床了,需要起床。
“真是。”她拍了下额头,怪自己刚才脑子不清楚,说这种没头脑的话。
想了想,也起床了:“来人!”
穿越这么久,她已经学会怎么穿里三层外三层了。但是她自己来,玉盏和拾翠等人肯定以为她们侍候的不好,心里多想。
衣来伸手的日子,沈清芙完全过得下去,干脆放弃了自己动手。
等她穿戴好,洗漱完毕,谢无忧已经坐在榻上看书了。
“大爷,大奶奶,陈大夫来了。”小丫鬟进来禀报道。
沈清芙看了谢无忧一眼。
“请进来。”谢无忧放下书卷,抬眼道。
不多时,陈大夫进来了。
“大公子昨晚歇得还好?”进了门,陈大夫问道。
谢无忧微微颔:“尚可。”
陈大夫在他身边坐下,搭指在他腕上,一边诊脉,一边说道:“老朽昨晚醒了几回,都没人来叫,竟一觉到天亮了。”
谢无忧没说话。
他昨晚睡得不好不坏。醒了几回,有些难受,喝了两次水。但这跟从前犯病时比起来,算是很不错了。
“大奶奶。”玉盏附在沈清芙耳边说道,“早上来福来过,主院那边也过来人问过,二爷也亲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