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他没事。”沈清芙忙上前,扶住她。
侯夫人满是冷汗的手心,紧紧握住她的手,往床边看去。只见大儿子好端端坐着,并没有想象中的画面生,浑身一软。
“母亲!”沈清芙忙抱住她,跟月明一起,架着她到桌边坐下,“母亲,他没事,您莫慌。”
看了陈大夫一眼,低声又道:“再说,陈大夫这不是在呢?”
侯夫人抿着唇,因为走得急,也因为心里慌张,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着抖。
“陈大夫,无忧他怎么样?”握着儿媳的手,侯夫人勉强镇定,看向陈大夫问道。
陈大夫已经在床边坐下了,悬指在谢无忧的腕上,脸上没有了笑模样儿,看着很是严肃。
“大公子,您若这般不爱惜身体,怕是不用等到二十岁了。”他沉着脸道,“再来上两三回,您——”
侯夫人听了这话,只觉脑子里嗡的一下,整个人向后仰去。
“太太!”月明急忙抱住她道。然后看向陈大夫,厉声道:“陈大夫,咱们敬重您的医术,可您也不能胡乱诊断!”
陈大夫闻言,顿时面露不虞。
沈清芙喝道:“月明,住口!”
“我,我没事。”侯夫人闭着眼,缓缓从月明怀里坐起,“月明,你退下。”
月明咬了咬唇,只得福了福身:“是,太太。”
“府上丫鬟冒犯了,回头我定然责罚她,还请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侯夫人歉声道。
陈大夫哼了一声,捋捋须,说道:“老夫自不会跟一个丫鬟计较。”
“那,那无忧的病情……”侯夫人攥紧儿媳的手,汲取着力量,“究竟怎么回事?为何突然严重了?”
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一转眼,就严重起来了呢?
侯夫人都不敢想之前说的生机了,她只想着陈大夫不久前才说“事不大”,怎么一转眼的工夫……
“这就要问大公子了。”陈大夫脸色不好,任谁的病人不遵医嘱,都要火大,“为何情绪大起大落,反反复复?”
他身体不好,风吹不得,雨淋不得,更忌讳情绪忽悲忽喜,大起大落。
怒伤肝,悲伤肺,气伤心,思伤脾,恐伤肾。从前,他只占一个“思伤脾”。如今倒好,一口气占了仨!
能不严重吗?他体内的生机本就微弱,这般狂风骤雨的摧残,不夭折才怪!
陈大夫气得,简直不想说话,胡子一抖一抖。
“无忧,你究竟瞒了我们什么事?”侯夫人既急且恐,偏还不敢表现出来,忍着诘问。
沈清芙也看过去,但没有出声。
谢无忧低垂眼睑,安静地坐在床上。
自从陈大夫说了那番话,他的神情就有些异样,但他素来不爱将心思挂在脸上,叫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只听缓缓道:“母亲,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一句话招得侯夫人差点忍不住,就要飙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