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兴听了,眼睛一亮:“哎!”他长长的应了一声,然后才道:“给大奶奶做事,是小人的荣幸,哪敢要大奶奶赏。”
沈清芙便笑道:“我才理事,手底下惯用的人还不多,你好好做事。”
周长兴可太激动了!
“咚”的一声,他又跪下了,大声道:“多谢大奶奶信重!小的一定认真做事,不辜负大奶奶!”
“去吧。”沈清芙搁下茶杯,看向他道。
周长兴起身,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了。
他是沈太太给的人,能力人品都是有保障的,总不能人人都像粮铺的张茂全那样。沈清芙用他,很放心。
飞镖盘好做,木板蒙软布,草藤编织,都可以。
飞镖却不好做。金属冶炼,打造,需要花时间,加急也得几日。
不过没关系,眼下谢无忧有拼图玩着。沈清芙让周长兴打五十把,慢慢做,要做得精细。
“你上回用的工匠,叫什么?”晚上,沈清芙已经躺在被窝里,正要睡了,就听旁边传来一声。
昏暗寂静的空间内,他声音格外有质感。
沈清芙轻轻挠了挠耳朵,说道:“我不知道,叫底下的人去做的。你有什么事?”
谢无忧便道:“我想再做一块拼板。”
“哦。”沈清芙以为他嫌简单,想做个更有难度的,并不怎么意外,“那你把图纸给我吧,我叫周长兴去做。”
这点小钱,怎么能让他出呢?显得她很不懂事。
谢无忧似乎顿了顿,然后轻声说:“好。”
他们不怎么盖着棉被聊天。
说完了事,旁边就没声音了。
沈清芙等了等,不见他再说什么,就当他没事了,抱了抱被子,一下睡了。
黑暗中,谢无忧静静躺着。
听着身畔传来的轻微的呼吸声,渐渐只觉一股暖意从心底涌上,慢慢流去身体四肢。
天气暖和起来了,他想。明明冬日过去没多久,他已经想不起来寒冷的滋味了。
转眼,次日。
吃过早饭,谢无忧去了趟书房,拿回来两幅画。
“我能看看吗?”沈清芙客气地问。
很好奇,他把难度加得多大。
谢无忧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可。”
沈清芙便打开两幅画。
“嗯?”当看到画,她不禁吃惊地微微睁大眼睛。
只见画上,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狼犬,鬃毛根根分明,画功相当可以。
但是,颜色非常单调,而且颗粒很粗!
她大略扫过一眼,不过两三百块!她给他做的那个,可是有一千块的呢!
“这个给不辞。”抿抿唇,谢无忧解释道:“他,很喜欢。”
谢不辞何止是喜欢。
临走还又说一遍,“哥哥,等你玩过了,让我玩一玩啊”。
这是她给他做的,谢无忧不想给任何人玩。
“哦。”沈清芙点点头,他这么说,她就明白了。谢不辞嘛,脑瓜子和耐性,也就能玩两三百块的。
她合上画,去看另一幅。
这一幅,就很有谢无忧的风格了。
这是一幅猫咪扑蝶的画,颜色细腻,层次丰富,风格灵动。背景中,花丛布满了整张画,论起难度,比之前的兰花图高了不止一倍。
“行。”她道,合上画,“我让周长兴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