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给他一拳头:“闭上你的臭嘴,哪有什么万一。”
长寿便给了自己两个嘴巴,说道:“瞧我,该打。”
谢无忧没说话。
他看了拾翠一眼,又淡淡别开视线。
园子里的侍女们提了精致的茶壶,为众人倒水。
谢无忧不喝外面的茶,只在府里喝陈大夫给他配的参茶,或者沈清芙泡的花茶。
他面前的杯子,一早就被长寿倒入了自备的温水。
侍女见状,便避开了,只往沈清芙面前的杯子里倒入香茗。
沈清芙下意识想说“谢谢”,险险忍住了。
端起杯子,品尝起来。
茶是园子的主人准备的,要伺候一众有名望的主儿,茶叶自然是上好的,就连茶水都不是寻常井水,而是山溪水。
“谢兄许久未露面了,不知近日又有何新作?”一人开口道。
沈清芙听了,眼睛亮起来。
来了,来了。明月公子的名声是那么好维持的吗?不,要经常表新作品!
谢无忧淡淡道:“粗鄙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
哦哟,这虚伪的。沈清芙低垂眼睛,一边品尝香茗,一边听他们互相交锋。
大概拉扯了七八个来回,谢无忧终于开口,念出一诗。
“好诗,好诗。”
“不愧是谢兄,令我等心服口服。”
“为兄的诗,都被比得黯然失色,羞于开口了。”
谢无忧脸上没有丝毫得色,仍是雪淡的模样,说道:“诸君过誉了。”
其他人将他恭维一番,然后逐一也念出诗作,互相品评起来。
有人带了才华横溢的美姬,下场弹琵琶,为大家助兴。
吃吃喝喝,听小曲儿,赏景,看鱼,听一群文雅之士互相吹捧交流,还是有意思的。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众人谈兴稍减。
这时,侍女又来续茶。
“小心!”沈清芙眼疾手快,将侍女的手推开,没让茶水倒在谢无忧的身上。
侍女脸上苍白一片,吓得跪在地上,瑟瑟抖:“奴婢不是有意的,请贵人饶恕。”
她刚才给沈清芙倒水时,手肘一歪,壶嘴就朝着谢无忧去了。如果不是沈清芙反应快,水就浇在谢无忧身上了。
沈清芙看看她,又看看左前方。
巧了,严靖文正朝这边看过来,对上她的视线,还冲她扬眉。
“你起来吧。”沈清芙收回视线,对侍女道。
没有证据。
即便她怀疑是严靖文指使的,但是一来侍女没得逞,二来没有证据。
“多谢贵人。”侍女哆哆嗦嗦的,脸也不敢抬,磕了个头,便抱着茶壶小跑着走了。
长寿脸色不好,上前道:“主子,可弄脏您衣裳了?”
谢无忧将视线从严靖文的脸上收回来,低头看了看胸前,淡淡道:“没有。”
“真是的。”长寿嘀咕道,“小人怀疑是……”
“住口。”谢无忧道。
长寿张了张嘴,随即闭上,没有再说。
人多嘴杂,没有证据的事,最好不要乱说。这个道理,长寿明白。
但是很憋屈,他眼珠一转,说道:“小的肚子有些痛,容小的告退一会儿。”
谢无忧瞥他一眼,没做声。
长寿嘿嘿一笑,呲溜儿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