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忧垂坐在那里,双手搭在膝上,老老实实,一副认错的样子。
侯夫人絮絮叨叨的,沈清芙终于听明白了。
之前谢无忧给家里的信上,提及过此事的恩怨,一切全都源自他。
是他跟严靖文结了仇,被严靖文恨上。
如果不是为了报复他,沈清芙不会被绑。她遭这场罪,都是他害的。
换句话说,她若是嫁给别人,那必是顺风顺水,平安喜乐的过日子。
哪像现在,自打嫁给了他,她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成日担惊受怕,三灾八难的。
侯夫人亦觉得大儿子对人不住,侯府对人不住。
“芙儿,你且放心。”她正色道,“这事传不出去,谁敢多说半个字,侯府同他们没完!”
如今,府上的知情人只有两个,那就是侯夫人、冯云笺。
连侯爷和谢不辞都不知道。
至于下人们,“前段时日,边关传来捷报,为了给侯爷和不辞祈福,我做主将府上适龄的下人都遣散了。”
“知情的那些,也包含在里头,因为放出去的人多,并不起眼。”
沈清芙猜到了,她低头道:“多谢母亲。”
顿了顿,“云笺身边的人?”
侯夫人道:“她啊,是个好孩子。我一提,她就知道了,允诺将人放出去。”
冯云笺刚嫁进来,原不该这么着急将身边的大丫鬟遣了。但她年纪不小了,身边的丫鬟,年纪只有比她大的,因此放出去也没什么。
“霜露和秋凝,我叫她们嫁人去了。”又道,“你身边的两个,玉盏要等你回来,我把她安置在庄子上。拾翠在你铺子上做事,我就先没动她。”
至于桃叶和小荷,虽然做事也麻利,但不算多出挑,被侯夫人给了银钱,放回家去了。
知情的这些,都是侯夫人仔细处置的,并无隐患。
其他做遮掩放出去的人,也都给了好些银两,个个称赞主家大方,并无怨言。
“多谢母亲。”沈清芙要跪下,给侯夫人磕头。
侯夫人忙拉住她,说道:“你不怪无忧就好。”
沈清芙心说,老公到底给婆婆说了啥,咋个这么卑微?
是,这事跟他有关系。但最主要的不是严靖文变态、神经病吗?说得好像全怪谢无忧一样。
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袖口微动,掩在下方的手指悄悄勾了勾她的尾指。
不庄重!
沈清芙忙收回手。
“你们回来了,抽空便到沈家走一趟。”侯夫人又道,“我已经使人去信儿了,这会儿亲家该知道你们回来了。不过,还是要亲自走一趟。”
算着日子,她道:“马上过年了,节礼我一直压着呢,无忧送去吧。”
“至于芙儿,再等两日,等初二回门时你再回去。”
一切为了自然。
沈清芙明白,点点头:“是,有劳母亲费心。”
“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侯夫人柔声说道,摸了摸她的脸侧,“回去吧,我还有些话和无忧说。”
沈清芙起身道:“是。”
抬脚走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外,谢无忧抬起头,问道:“母亲要和我说什么?”
侯夫人看着他,神色复杂,长长叹了口气:“你岳母,要你跟芙儿和离。”
谢无忧当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