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桉带着聂如歌和言峥去找承泽帝请示,黎晚音则跟着方明溪和方景序二人慢悠悠地往嘉定殿的方向走。
聂如歌和言峥皆是一脸心如死灰,根本升不起半点反抗的心理,问什么就交代什么,倒也不用黎晚音她们再跟上去重述证词。
回程的路上,方明溪的嘴就几乎没有停过。
“晚音,你是怎么现那两人情况不对的啊?”
“晚音晚音,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么。。。。。。”她仰着头思考了半天,才想到了合适的形容词,“阴险的招数的啊。”
黎晚音:“。。。。。。”
方明溪你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聊天小天才。
“晚音晚音晚音,你怎么不说话了?”
黎晚音无声翻了个白眼,用手指了指脖子上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不走心地敷衍道:“疼。”
方明溪眼神哀怨,倒也真的停了下来。
几人刚一走到嘉定宫的门口,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太子方景淮迎面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生什么事了,”他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刚看你们行色匆匆地带人走了,都没来得及问你们两句。”
他这话是对着方景意说的,说完才瞧见黎晚音脖颈上的伤痕,和方明溪明显被削掉了一侧的丝。
他的眼神登时就变得凌厉,声音也压得很低:“怎么,宫中居然还有刺客?”
方景序回头对着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先进去休息,自己就要拉着方景淮往角落里走,跟他复述一遍事情的经过。
黎晚音突然开口,打断了所有人的脚步。
“殿下,”她看向方景淮,“臣妇也有事要和殿下说。”
方景淮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就撇下自家弟弟,跟黎晚音走到了角落里。
被留在原地的方明溪和方景序面面相觑。
方景序是想不通黎晚音有事相商时为何不先求助自己,方明溪则是满脸受伤的神情,难以置信道:“黎晚音不愿意和我聊天,却主动去找太子哥哥??”
方景序无奈地瞥了自家缺根筋的妹妹一眼,暗道过阵子要好好给她补补脑子。
宫中的情势日益诡谲,再像从前那般天真,到时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角落里,方景淮和黎晚音在一棵老树下相对而立,金黄的阳光透过树影映在两人身上,斑驳明灭的光像是给他们加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方景淮在静静等着黎晚音酝酿说辞,连半分不耐都没有显现出来。
昨日云锦殿闹出的动静极大,他也不可避免地派人打探了一些情报。
他以为探子回来时会让他听到一场在这后宫之中常见的宫斗大戏,却不料探子回来之后,先是跟他绘声绘色地讲了半天她呈给父皇的寿礼。
那两样东西确实能给大渊带来巨大的利益,却被她如此轻易地拱手相送了。
那一刻,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只是——
后悔是其中最为强烈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先前用在对方身上的怀柔手段实在过于卑劣,让他恨不得想要回到过去,打醒惯于用手段拉拢朝臣的自己。
好在,一切都还不晚。
黎晚音就在这一道道心音中蓦然开口,声音都下意识地柔和了些许:“我想,今日或许会有人在殿下的饮食之中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