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喜床很软。
比云姒今日在瑞王府中坐过的那张喜床要软得多。
云姒和谢琰一起跌倒在喜床上,两个人深深地陷进去。
床上撒着枣子、花生、桂圆和莲子,硌在云姒的身下。不过因为床铺得极软,并不觉得痛。
这一床零零碎碎的东西让谢琰心烦,他一把掀开锦衾,将床上的干果哗啦啦地抖落在地。
谢琰伸手去解云姒嫁衣上的扣子。
云姒在梦中早就知晓他的手指有多灵活,可现下谢琰的手指突然变得笨拙起来,每一颗小小的扣子,都要半天才能解开。
云姒低头看去,看到谢琰修长的手指正慢悠悠地把玩着嫁衣上的扣子。
云姒别开脸,止不住地脸颊烫。
方才在瑞王府的洞房里,谢琰一把撕开云姒的嫁衣,都不曾让她如此脸红心跳。
方才在瑞王府里,她毫无反抗之力,脑子也紧张到转不动。
可是现在,谢琰并没有束缚着她,他只是坐在她的身边,浑身上下的一点接触,只有他的手指捏着她衣襟前的纽扣……
这样的姿势,仿佛她随时可以拒绝谢琰,随时可以起身离开。
倘若她不走,那就说明她心甘情愿。
她怎么敢走?她自己的命、她全家的命,都捏在谢琰手里。
可是心中屈辱的感觉无法冲淡。
谢琰的动作太慢了,慢得像一场难熬的酷刑。
一点点地细细品尝,比一口吞掉更令人难捱无数倍。
过了许久,谢琰终于解开嫁衣的扣子,云姒白玉般的肩膀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谢琰的手指握住她的肩膀时,云姒仿佛被烫到了,打了一个哆嗦。
谢琰感受到云姒的僵硬,低头盯着她:“你不情愿?”
云姒连忙答道:“妾……妾情愿。”然而她藏不住声音中的颤抖。
“呵。”谢琰喉咙深处出一声短促的嘲讽声,他伸手捏住云姒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今夜不就是你的洞房花烛夜?”
“你不想和朕洞房,难道是想和你那个表哥洞房?”
云姒听到谢琰的话,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否认:“不,不是……”
“妾愿与陛下洞房。”
云姒听到自己的声音,面红耳赤。
她是丞相府的嫡女,嫁人自然只会是正妻。她自幼被按照正妻教养,端庄自持,从未想到自己竟有一天会对着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她抛下自己的自尊,谢琰却依旧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