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眼皮像是被浆糊黏住了。
她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朝着谢琰说道:“抱着我睡……”
她上一回梦到水患时,便是这般不知道睡过去还是昏过去的,在谢琰怀中做了那个梦。
她费尽心思这么久,今夜终于又重来了前头的九十九步,最差最后抱着睡的这一步,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谢琰将耳朵凑近的嘴巴,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下一瞬,云姒便昏睡了过去。谢琰看着累成这样的云姒,心中不可避免地冒出满足又得意的滋味。
然而想到云姒用尽百般招数,都是为了再做一个梦……
谢琰眸中的神色又变得复杂起来。
他的目光一遍遍描绘云姒的睡颜,片刻后,无声地叹了口气,长臂一捞,将云姒捞到怀里。
云姒这样,谢琰真是想不明白。
淮水水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琰知道梦中的淮水水患,会在将来的某一日真实生。
其实在云姒进宫后,谢琰便不止一次梦到过模糊又零碎的片段。
瓢泼的大雨、决堤的河流、滔天的洪水……
起初,谢琰没放在心上。
后来次数多了,他摸索到了规律。
其实在云姒入宫前,谢琰的前二十多年,他每次头痛作前后都会做梦。
那时,仿佛有什么力量阻挡他看清梦中的画面,谢琰只能看到一片刺目的惨白,醒来之后便头痛欲裂。
后来,他找到了云姒,将她抢进宫,却一直忍耐着没同她亲密。
这时他做的梦,便是那些模糊又零碎的画面。
往日一作至少数日的头痛,在这样一场梦后便烟消云散。
再往后,便是他与云姒共赴云雨之后,梦到了淮水水患。
这场梦格外真实、完整、详细……与以往的梦都不相同,就像是将未来会生的事,提前在梦中让他们看一遍。
谢琰不但醒来后记得清清楚楚,还完全没有一点头痛的感觉,神清气爽。
谢琰猜测,他、云姒、那些梦,三者之间,一定有着他尚未知晓的渊源。
他与云姒因梦相识。
他缺了云姒,做不成梦。
云姒缺了他,也做不成梦。
做梦之后,谢琰想弄明白背后究竟有何渊源。
可云姒完全不同,云姒竟想改变梦中预兆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