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沉默了。
谢琰也沉默了。
两人在一片静默之中,面面相觑。
云姒恍然大悟,谢琰这几天为何如此不对劲!
怪不得他处处小心,赏烟火时伸出双手捂住她的耳朵,生怕烟火的声音震到她;在温泉浴池里,谢琰的双臂时刻保护着她,生怕她滑倒;还有夜里,两人同床共枕,谢琰的身体明明很想,却一直忍耐着……
云姒还以为谢琰又不行了呢!
“陛下……陛下究竟为何以为妾有孕?”云姒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琰:“除夕那日,宫女将你壶中的酒换成了果子露。”
云姒:“……宫女许是怕妾喝醉?”
“朕与你交换酒壶,你分外紧张。”
云姒:“……您喝果子露、妾喝酒,这样拼酒,妾能不紧张吗?”
谢琰:“那又为何,茯苓近些日子为你按摩之时,每按到腰间,动作便格外轻柔?”
云姒愣住,还有这回事?
她回忆一番,好像……好像是如此……
可云姒也不知茯苓为何会这么做啊?
谢琰:“将茯苓唤来!”
云姒连忙给金茗使了一个眼色,让金茗去叫茯苓,赶紧给她透个底。
金茗回了云姒一个眼色,让她放心。
金茗脚步匆匆地去找茯苓,三言两语将事情分说清楚。
茯苓听到金茗的话,脸色越来越白:“陛下因为我的举动,误以为贵妃有孕了?”
“今日贵妃来了月事,陛下才知道贵妃不曾有孕?”
茯苓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陛下空欢喜一场,之前有多欢喜,如今就有多失望!
陛下满腔的怒火,不会朝着贵妃,只会朝着她倾泻而来!
“陛下……陛下会杀了我的……”茯苓声音颤抖。
金茗紧紧握着茯苓的手:“陛下或许想杀了你,但贵妃一定会尽力保下你。”
“茯苓!”金茗低喝一声,“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冷静下来,想想一会儿在陛下面前怎么回话,到时候见机行事。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对……”茯苓狠狠擦去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
进了殿内,站在陛下与贵妃面前,茯苓心中自然是恐惧的,但她在恐惧之中依旧口齿清晰有条有理地回答了陛下的问题。
“前一阵贵妃总是腰酸,因有孕之人容易腰酸,婢子便留心着贵妃是否有孕,为贵妃按腰时不敢太用力……”
“除夕那日的酒也是婢子自作主张,未曾想令陛下误会……求陛下恕罪!”
茯苓话音落下,云姒便抢在谢琰前头说道:“你也不曾做错什么,这并不怪你。”
谢琰一眼看出云姒的小心思。云姒这么急着下定论,显然是怕他把茯苓杀了。
茯苓是云姒身边的人,谢琰不会自作主张。
除非他现云姒身边有人背叛她、伤害她,他绝不会留他们的性命。
不过就算茯苓是谢琰身边的人,她今日活下来的胜算依旧很大。
谢琰没想到,他看中了按摩的手艺,指给云姒的人,心性竟也不错。
许多宫人,谢琰还没想好杀不杀他们时,他们就吓得涕泗横流,甚至有吓得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