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强急忙道:“陛下稍候,今日是赵中常侍轮值,陛下还有向各署传达的诏令没有交代给他。”
“这个赵忠,真是好生磨蹭!如何这个时辰还不来?”
刘宏皱起了眉,很是不满地道:“不用等他了,你代朕去各署传达朕今日的诏令!”
“啊?!”
吕强闻言吓了一跳,忙道:“可是陛下,往日往各署传达诏令的,皆为张,赵,郭,封四位中常侍,陛下从未授予过旁人之手,老奴更是从没办过……”
“没办过你学啊!”
刘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卿当中常侍也许多年了,这点小事还用朕亲自教你不成?”
“是,是,陛下教训的是!”
吕强此刻的心中甚是喜悦,他急忙作揖道:“老奴这就去办!”
吕强走后,刘宏兴奋地搓着手,来回扫视着在场这些香汗淋漓,尚还喘着粗气累的不行的彩女,道:“都别愣着,朕今日很有兴致,走!你们两队都来,陪朕踢上几脚!”
……
吕强带着刘宏传达给各署的诏令出了。
这第一份便是往宗正寺去见大宗正刘焉,催促他尽快办理查正刘俭汉室血脉之事。
但说实话,宗正寺的归档文件实在太多了,如山似海,而刘俭本身还是前汉刘氏的宗亲,这一部分宗亲的档籍在光武中兴之前,因为战乱遗失了不少,就算还有剩余的底子资料,也大多不完整,核对比较困难。
似这种前汉宗亲,想在宗正处查询到根底,实如大海捞针,这事大家心知肚明。
可现在,吕强已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刘俭是个好盟友,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厉害,他既能尽心尽力的帮自己去获得圣宠,那自己也一定要好好的帮他!
毕竟,在吕强心中,自己和刘俭都是大汉的忠臣。
来到了宗正寺,见了宗正刘焉,吕强代表刘宏,向刘焉进行了催办。
本来只是正常的催办程序,但吕强却偏偏给刘焉加了点佐料。
宣布完诏令后,吕强笑呵呵地对刘焉补充了一句:“还请宗正快些,此事于陛下言,似有些急。”
这话说的就很有水平了,什么叫‘似’有些急?
到底是急还是不急?
别人听了这话,或许不怎么当回事,但刘焉这人可不白给,身为刘宏最信任的汉室宗亲之一,刘焉和他的老上司胡广一样,是个官场的不倒翁。
他最擅长的本事之一,就是察言观色,通过细枝末节来揣度一件事的重要性。
吕强的话让他有了点警醒。
“呵呵,中常侍留步。”
刘焉叫住了吕强,问道:“请问中常侍,查这个刘俭宗室辈分的事,可是朝廷公议之事?”
吕强沉默了一会,道:“回宗正的话,具体是因为什么陛下没说,只是陛下昨日晚食和今日早食的时候,都特意问了一嘴,仅此而已。”
刘焉心中暗暗叫苦。
早饭问一遍,晚饭问一遍,这证明了什么?证明陛下急的快上房了!
这话若是张让,赵忠那些阉贼来说,刘焉或许会存上几分疑惑,毕竟那些人的心性刘焉心知肚明,根本没有一个是好人,皆是善于结党,心狠手辣私心极重之辈。
但如今说这话的人是吕强。
此人可不比张让那般险恶不靠谱,虽是宦官,但心中尚存仁义。
且吕强这个人不结党不营私,平日里做的都是劝谏刘宏的事,在哪都不招人待见。
这样的人,在朝中没有站队的倾向,也就等于没有私利,他说的话九成九是真的。
“那敢问中常侍,陛下为何要查这个刘俭?”
“唉,老奴不知啊……”
“中常侍不必藏私,老夫知你为人,你也知晓老夫的为人,老夫也算是陛下在宗室中的心腹,咱们之间,还有何话是不能说的?”
吕强淡淡一笑,道:“回宗正的话,老奴确实是不知情的,不过陛下似乎对这个刘俭确实上心,且多有所期待,这两日还总念叨什么缺趁手之器,宗室子弟大多不堪重用……”
“哦。”
听到这,刘焉自然就明白了。
既然都谈到这了,那自己若是再不有所作为,就未免太不给陛下面子了。
如此说来,宗正寺明文给刘俭正身为大汉宗亲,明确其辈分,这是陛下想要看到的结果!
刘焉笑着拱了拱手:“多谢中常侍实言相告。”
“不敢,不敢,陛下那边等着呢,还请宗正快些……老奴告辞了。”
“哦!对!是极,是极!来人!快!更衣,朕要踏鞠!”
吕强急忙道:“陛下稍候,今日是赵中常侍轮值,陛下还有向各署传达的诏令没有交代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