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刘府北院里,接二连三的大夫信心十足的进来,满脸遗憾摇着头离开。
刘梅香后脑勺上的伤口血是止住了,但是尽管三天来大夫想尽办法,人还是昏迷不醒、高烧不退。
“小姐,小小姐这都昏迷三天了,再这样烧下去可如何是好?”陈嬷嬷摸着梅香依然滚烫的额头忧心忡忡的道,“这都看了八个大夫了。”
美妇人缓了缓嗓子眼翻上来的痒意沉声道:“咳咳……,丽娘,香儿如果明天早上还醒不过来,拿着我的贴子去请王太医过来。”
“可是,小姐,可以去请王太医吗?家里。。。。。。”
“咳咳……难道他们就能看着香儿烧死或烧成傻子不成?是所谓的历劫重要还是我女儿的命重要?!咳咳……”伴随着压抑的咳喘声,美妇人因着急而略显尖锐的声音传到陈嬷嬷耳边。
“是,是,小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熬过这一关的。来喝口水压一压。”陈嬷嬷急忙边帮美妇人顺着胸口,边端起茶几上的茶碗喂给她喝。
美妇人就着嬷嬷的手喝了两口水压下那阵仿佛要把肺都要咳出来才甘心的痒意,望着旁边床榻上昏睡的女儿愣起了神儿。
十年了,就是为了褚老口中那句“皓月百年兴衰寄于娘娘肚里娃娃一身”,金枝玉叶的身份,本应千娇百宠的长大,却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过着还不如普通百姓的生活。
从小到大吃了再大的苦,受了再多的累,他们这些人也不能插手,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简直是在挖她这个当娘的心呀!这样想着,美妇人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姐,快收收眼泪,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小小姐这里还要靠你撑着呢。”
美妇人又看了一眼双眼紧闭,满脸潮红,眉头皱的纠成一团的女儿,深吸一口气,瞬间恢复往日的沉稳:“丽娘,你说的对,香儿吃了那么多苦,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我们一定要挺住!陈大、陈二还在外面跪着?”
“是,他们自愧没有保护好小小姐。”陈嬷嬷见美妇人有精力开始主持大局,心下不禁一喜。
“陈大、陈二虽有失职,但是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们,先别再跪着了,明天一早去请王太医过来,陈三多看着点儿南院那几个,刘梅花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狠毒,哼!”
“是,谢主子。”陈大、陈二对视了一眼,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慢慢活动早已麻木的四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东方天空中的云朵逐渐泛起白肚皮,梅香滚烫的身子丝毫没有降温的趋势。
“陈大、陈二,快拿着娘娘的拜帖去刘州府请王太医过来,一定要快!”陈嬷嬷焦急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陈大、陈二接过嬷嬷递过来的拜帖,转身顾不得隐藏身影飞快的向刘州府的方向窜去。
刘州府城楼上,司徒逸冬带着小诺站在城墙上远远的望着前方,城墙外一队队的待出入城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城墙内的街上,店铺66续续的开门,做着开店前的各种准备工作,整个刘州府城顷刻间好像被唤醒了一般,一片欣欣向荣的景像。
如果梅香在这里的话一眼就会认出这两人就是那天帮她正骨的主仆两人。
“少爷,这里有什么不同吗?老太爷让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除了冷一些,我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凡响的地方呀?”名唤小诺的小童这些天几乎把整个刘州府晃了个遍,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司徒逸冬没有回答小诺的问题,想到家里那位快要成精的老爷子不等过完年,就跳着脚把他们主仆两人赶出了家门,虽然他也不知道老爷子让他来这刘州府有什么目的,但是他相信老爷子决不会无的放矢的。
“少爷,你看?!”小诺突然指着出城的方向低呼。
司徒逸冬顺着小诺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两个矫健的二十多岁的青年,一人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一人背上驮着一个须花白的老者,在城门开启的那一瞬间,两人已经窜出去了几十米的距离。
“这度?来人显然功夫不低。”司徒逸冬内心一震,“小诺,你先回去,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出城巡视,我跟上去看看。”
皓月建国近二十年,虽然已基本实现了统一,但是边陲的一些地方还未完全安定,容不得丝毫大意。司徒逸冬交待完,起身远远的坠在两人身后跟了上去。
急前行的陈大、陈二虽感觉到后面有人悄悄摸了上来,陈二想退后一步拦截,陈大望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身影未做丝毫停留的往刘家村快掠去。
接近刘家村陈大口中出了“啾啾,啾啾”的急唤声,陈三闻声飞身前来。
“拦住后面的尾巴,非必要不要惹出其他麻烦。”陈大在与陈三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吩咐道。
刘府内,陈嬷嬷站在正房门口,频频搓着双手,不时伸长了脖子向大门口方向张望,刚她也听到了陈大出的紧急召唤信号,心里更是焦急,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再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忽然门口闪进来三个人影,门口的陈嬷嬷心里一喜:“总算是来了。”
急忙打开房门,把三人迎进屋。
“王太,王大夫,快,快来看看小小姐!”刚刚被陈大从背上放下来的王太医,脚尖还没在地上站稳,就被陈嬷嬷一把拉到了梅香床前。
“呦,丽娘你这丫头,慢点慢点。晕晕,头晕。”一大早被挖出被窝,脸都没顾上洗一把的王太医,本就在陈大背上被风吹的头晕目眩,再被陈嬷嬷这么一扯,感觉头更晕了。
“你先别晕了,快救人!”陈嬷嬷一嗓子打断他的话。
伸手抹了一把脸,定了定神,看到坐在床沿上的美妇人,急忙下跪行礼。
“王大夫,无需多礼,事急从权惊扰你,你老多担待。”美妇人示意拦住王太医下跪的身子沉声道。
“是,谢,谢夫人。”王太医再次稳了稳心神,抬步走近床边。
只见床上的小姑娘头上绕着一圈白布绷子,左后侧隐隐有血丝渗出,白皙的小脸烧的通红,细密的汗珠不时从额头冒出来,距离床边还有两三步都能感受到小姑娘身上散出来的热气。
王太医见此情景心里一震,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