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子行了一礼,这次是真心的,“是,谢主子,不想主子还有如此雄心壮志,属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简兮隔着圆桌虚扶一礼,浅笑着说道:“不必客气,今儿是小年,你也快些回去陪齐叔他们罢。”
“是。”
邢妈妈上前布菜,“姑娘,其实论理,你本不该邀请外男来画水阁的。”
简兮夹了一块鹿肉,入口鲜嫩,忍不住赞了一句,“今儿这鹿肉做得好,厨房上下各赏一个月的月例。”
“是。”
简兮吃完,紫翠递上净手的湿帕子,花厅安静的可怕。
邢妈妈许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静静的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邢妈妈,今天齐管事送来的鹿肉新鲜,我吩咐了阖府欢庆,每人都能分上一块鹿肉,你可知道这一块鹿肉在外面价值几何?”
“老奴不知。”
“那我来告诉你,齐管事送来的都是小鹿肉,外面这种品质的鹿肉,一斤就要五两银子,若是府中有人不想要鹿肉,想换成银子,可得三两银子,你说有多少人是想要银子不想吃鹿肉呢?”
“这,,,,怕是没几个人会想吃鹿肉,只想要银子。”邢妈妈犯了难,外面穷苦人家一年到头能吃上一顿猪肉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鹿肉这样金贵的东西,能卖出去,自然比自己吃了要好。
简兮擦了擦嘴,将帕子放在托盘上,才扶起邢妈妈说道。“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就应该知道,只有真正到手的实惠才是真的,许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我若是如你所言不去笼络心腹,这阖府的日子又该怎么过下去?难不成靠着咱们将军那微薄的俸禄不成?”
“以后这院里的规矩还需要你好好立一立,我向来不喜欢理这些俗务,但若是轮到我理的时候,那你也没什么用处了。”
简兮是笑的,邢妈妈却平白觉察出一丝冷意来,连忙回道:“是,姑娘,老奴知道了,以后定然不叫姑娘操心。”
“这就对了,我已经叫人去打了两箱金银饰,你看着分,凡是家下人,一等丫鬟两只金簪,两匹缎子,二等丫鬟一只金簪一只银簪,两匹青缎,三等丫鬟两只银簪,两匹棉布,也让大家伙都高兴高兴,家丁按照相同的份例将簪子折合成银子分下去,再给府中按照份例让针线房做两身新衣裳,大家也过个好年。”
“是,多谢姑娘。”
画水阁中的下人跪了一地,无不欢喜。
简兮看着紫翠几人,打量了一眼,“给紫翠几人,还有厨房的桂妈妈、邢妈妈一人做两件可以见客的大衣裳,以后少不得要跟着我出门应酬,不能寒酸了,将军身边的长随小厮也是一样,邢妈妈你看着吩咐针线房加紧赶制,若是做不及的,丫鬟中有精通针线的给些工钱也一起去做。”
桂妈妈虽说不在跟前伺候,简兮也没忘了她的功劳。
“是,多谢姑娘赏赐。”
先给一棒子再给个甜枣,简兮现在已经有几分夏氏的真传了。
年下本就是下人们最开心的时候,简兮出手大方,一长串的赏赐砸下去,底下的人都要乐疯了。
刘瑞忙着在账房登记庄子上送来的节礼,邢妈妈拿着对牌来支取银子。
“今年赏赐这么多?”刘瑞吃惊,见过出手大方的,没见过这么大方的。
邢妈妈盯着手下人取银子,随口说道,“你个老货,我们姑娘说了,本该迁府的时候就赏赐的,只是她不知道府中下人都是些什么脾性,这些日子下来,他们也算是伺候的尽心,加上快过年了,也让大家好好过个好年。”
刘瑞知道邢妈妈是在给简兮立威,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那是,府中上下谁不知道姑娘最是仁善不过的,将军忙于军务,府中上下全凭姑娘做主,姑娘这样施恩,我们这些人做事只有更卖力的,才不辜负姑娘这番厚赏。”
旁边搬东西的听到刘管家的话,连连点头,“是是是,多谢姑娘赏赐。”
邢妈妈这才满意点头,拿着支取的银子回去交差。
一群人见邢妈妈走了,才开始议论。
“你说这姑娘好几个月不在府里,一回来这样声势浩大的赏赐是为了什么?”
“你管她干什么,没有主子伺候我们乐得清闲,人家愿意施恩耍威风,我们受着就是了。”
“也是,这下有了钱,可要好好的玩几把才是,今晚我设个局,哥几个可都要来捧场。”
“好啊,刘二哥的局,我们定然是要来捧场的。”
几个人头攒在一起商量,刘瑞看不下去,呵斥道:“还不快些闭嘴,有了几两银子就不知道斤两了,我告诉你们,这位主可不是个善茬,你们若是碰了钉子,到时候可别怨我不给你说情。”
几人显然没将刘瑞的话放在心上,随便应付了几句,“刘管家放心,我们就是吃些酒,晚上守夜无聊,不过是哥几个逗个乐子,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