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麻烦,病也麻烦。”冀来在旁边小声嘟囔着。
林冬至横了他一眼,冀来乖乖的闭上了嘴。
刘凯旋插了一嘴:“那他是怎么得的呢?”
医生推了推眼镜:“应该是遗传因素的多。”
他提醒知青们:“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应该早就病了,你别看他平时喝的多、吃得多、尿的多,但是身体会慢慢变瘦,其实这是糖尿病的一种表现。不过,如果要是正常饮食,他应该不至于晕倒,你们平时和他生活在一起,没有现他有什么异常吗?”
男知青们都低下了头,没有说一句话。
大队长李援朝这时也匆匆赶了过来,在询问了病情之后,他扶着门框,透过窗户看着岳高,回头和巴图他们说:“岳高病成这样,应该和他家里人打个招呼,他有和你们谁说过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知青们低着头,依旧没有讲话。
“说话呀,平时都叽叽喳喳的,这时候了,怎么还拿上了。”李援朝焦急道。
刘凯旋抬起了头,脸色很不好看:“对不起大队长,我们都不知道他家人的联系方式。”
李援朝挠挠头:“那就只好去问他自己了。”
病床上,醒过来的岳高在面对大队长的询问时,轻轻地笑了,他摇摇头:“算了,不用告诉他们,告诉与不告诉都是一个结果。”
李援朝着急了:“那哪儿能行,你生了这么重的病,得养一段时间呢,没人照顾你可不行。你赶紧告诉我,我好去打电报。等你家人过来,实在不行,我看你和你家人说说,让他们给你找找人弄个招工的名额回城吧。这里毕竟是乡下,看医吃药也不方便的很。”
看着李援朝着急的表情,岳高笑着摇摇头:“她们肯定不会来的。”
李援朝嗔怪道:“瞎胡说,那是你的亲人,你最亲的人,听到你生病了能不来吗?”
岳高无奈,把地址给了李援朝,李援朝径直走去了邮局电报去了。
一旁的知青们集体低头,他们可以想到,正是之前抵制岳高的行动,让他吃不饱,为了吃饱,岳高才不得不加重了劳动,好换取更多的工分,又累又饿的他才在今天躺在了医院的床上。
一时之间,年轻的他们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好罪恶,自内心的厌恶起了自己之前的行为。
岳高轻笑了一声:“对不起,之前为了吃饱,多吃多占你们的粮食,真的对不起。”
知青们赶紧摆摆双手:“没什么没什么,这都是同志们应该做的。”
随即,几个人脸都羞红了,他们,之前都做了什么啊。
“得了这个病,我干不了重体力活,又不能饿着,所以之前思想就走歪了,总是多吃多占你们的,其实我心里一直都知道,就是平时嘴太贱了,什么话到我嘴里就变味了。”
冀来忙忙的摆手道:“谦虚了,谦虚了,没有我嘴贱,还是我嘴贱。”
林冬至不禁扶额,什么话到了冀来嘴里,真的是好话也变了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