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娘走过去,爱怜的帮她扶了一下头:“援朝被带走了,我担心你,所以过来陪陪你。”
“陪陪我?”谢招娣呆滞的重复了一遍,显然她没有想到她有一天能够被段大娘如此关切着,真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陪陪我?”她又重复了一遍,说着说着就感觉自己的鼻子仿佛被打了一样酸痛起来。
谢招娣使劲抽搐了一下鼻子,试图把鼻涕吸进去,然而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段大娘连忙安慰着她,心里却紧的厉害。
谢招娣没有理会她的安慰,只顾一个劲的在那里哭个不停,就连李建设都制止不了她的泪水。
段大娘扶着谢招娣坐下,看着家里乱纷纷的场面实在看不下去了,边收拾着边安慰着她。岂料谢招娣哭的更厉害了,呜呜咽咽的哭个不停。
想想自己的儿子现在还在县革委会受审呢,段大娘也悲从心来,坐在谢招娣旁边和他们娘俩一起哭了起来。
阴影笼罩在村里人心里整整一夜,一晚上除了吃奶的孩子,没有几个人能够心安理得的睡着,大家心里都装着事情在那里默默地想着。
村会计坐在李大爷家里,细数着村里可能出卖李援朝的人家。
“最大的可能就是李栓柱一家子,他娘被批斗了一场,再加上李栓柱求爱不成反被村里逼着挑了一回粪。”村会计越说越觉得可能。
李大爷抽着烟,皱着眉头:“应该不至于,我和他爹可是一个姓的,他总不能坑自家人。”
“我的大哥耶,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管你一个姓的,”村会计拍着手,“有了恨,一个爹的也不行。”
李大爷默默地抽着烟,不做声了。
村会计歪着头:“要不还能有谁呢?援朝好人缘啊。这事不能啊。”
李栓柱忽的推门进来,“当”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大爷,我承认,你们一家人不让我和林知青好,援朝哥罚我挑粪,我心里是有恨,后来我娘被批斗,我也怨过你,可是这事真不是我举报的呀。援朝哥是为大家伙忙活,我能砸自己村子的饭碗吗,我没有那么混蛋呀!”
扶起满脸是泪的李栓柱,李大爷温言安慰:“快起来,孩子,我知道不是你,千万别挂心。”
村会计一旁一脸的尴尬,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李大爷出言安抚李栓柱:“你叔也是着急,在这里和我一起想着可能有谁,也不单单是你自己,我心里也想着别人呢。其实这都是瞎猜,咱们村里的人能干这事吗?不能。”
李栓柱抽泣着:“这两天村里人明里暗里都说是我家,我们真的是冤枉啊大爷。”
“我知道我知道。”李大爷拍着他的背。
正说着,李大爷家的大门又被人推开,他们讶异的看向来人。
刘明亮玩弄着手里的钥匙,讥讽的对着村会计说道:“走吧,难道还要我抬着八抬大轿请你过去坐坐?”
村会计惊讶的说:“去那里?”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