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林冬至一个人在那里索然无味的喝着白开水。
不喝酒就是这一点不好,没有人和你一起对着干。
不过这倒也是对的,总不能你一个喝白水的和人家喝高度数白酒的一块喝吧,那未免有些欺负人了。
她看了看桌子上对喝的几个人,又不愿意倒白酒,只好意兴阑珊的起身慢慢溜达到院里,看着外面的月亮。
里面的人们已经喝的正高兴,索性开始唱起了歌,从《我爱北京天安门》一直唱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听见有人唱着唱着就啜泣了起来,最后索性毫无顾忌的大哭了起来。
是冀来。
巴图他们没有劝他,只是静静的在那里看着他趴在桌子上哭。
前两天他们就知道了,冀来家里托人把他送进了部队,过段时间冀来就要走了。
凭着本心而论,冀来是不想去的,这里的生活挺好的,而且他还没有和林冬至表白呢,怎么就愿意走了。
可是家里过年的时候已经掰开了揉碎了和他苦口婆心的讲清楚了,家里本来就他一个孩子,当时下乡时就不同意他下,是他自己跑到街道报的名,招工家里是帮不上忙了,好在他条件符合,可以去部队锻炼几年就能回去陪伴父母,总比在乡下做知青回不去的强呀。
冀母直截了当的问冀来:“你自己看看自己的年龄有多大了,你不参军,那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一天一天的变老了,总也见不到你,担心呀。难道你真想在乡下找个女孩子结婚生子,在那里过一辈子,和我们长期分离?”
冀来的心里有苦说不出,他能说什么呢?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只是那个姑娘对他没有意思,他现在正在努力让她接受自己?
且不说父母认不认同自己,单说冀来自己看着优秀的林冬至,又是考入了中学老师,又是给村里想法赚钱,还总有好运气等着她,反观他自己呢,又懒又馋,又没有个稳定的工作,心里也知道其实他和林冬至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和林冬至表白无异于自取其辱,还是把话埋在心里的好。
既然家里想让他参军,他就去吧,也许闯出一个名堂来,到时候再找林冬至表白也有底气不是么。
巴图他们几个男知青也明白冀来的苦楚,他们心里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解决问题,只好陪着他一起喝酒,好像喝酒就可以把事情掩埋一样。
李抗美看到冀来趴在桌子上哭,刚开始还笑嘻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瞧你那个怂样子,几口酒就把你给喝哭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我对着干了。”
后来见他越哭越伤心,便也想到了自己和曾国庆的婚事,伤心的也哭了起来。
事实上,李抗美和曾国庆的婚事并没有被李大爷一家真正认可,他们只是不反感曾国庆的到来,并没有向外面公布他们俩的事情。
村里人一直以为曾国庆还是以李援朝战友的身份来她家做客,只是诧异曾国庆怎么来的比之前勤快多了。
李抗美也有试图和自己的爹娘谈过这个问题,被李大爷明确的表示,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是不可能嫁给鳏夫的,这事她想也不要想,家里是不会同意的。就是曾国庆来他家吃饭这事,也只是看着他是李援朝的战友的份上,为李家做了贡献,才没撵他出去,要不然就凭他一个鳏夫,还想上门,想都别想。
李抗美心里苦啊,她不明白,明明自家的爹娘挺喜欢曾国庆的,把他当做自己家儿子一样看待,怎么一涉及到和她李抗美结婚就翻脸不认人呢。
这日子一复一日的过着,她的年龄也一天天的长大了,看着就往大龄女青年的方向走了,到时候她和曾国庆到底会是个什么章程呢?
巴图他们也有各自的苦,招工总也招不上,高考也取消了,离家又远,两三年才能回家一趟探亲,他们想家啊,想回去了。
最后,他们索性酒也不喝了,各拿着各的衣角,在那里擦眼泪,毫无顾忌的趴桌子上大哭了起来。
正在看月亮的林冬至可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出来了一会儿就错过了这么精彩的时刻,难道有八卦不成?
她急忙推门进去,见大家都趴在桌子上哭着,推推这个,推推那个,好声好气的劝着他们别哭了,岂料他们哭的更大声了,谁也不理林冬至。
坐在椅子上的林冬至看到大家哭的稀里哗啦的,劝也劝不住,慢慢的就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林父的惨死,想到了林母的疏离,想到了自己无缘无故的穿越,就也忍不住,扶着桌子大哭了起来。
把外面的邻居可吓坏了,他们赶紧进来看了一看,发现是几个小年轻喝多了在发酒疯,也就放下心来,招呼着左右把李抗美和男知青们好好的送了回去,又把林冬至扶到炕上盖着被子躺下,就一个个的都回去了,只留下林冬至一个人在炕上睁着眼睛发着呆。
穿越过来有三年了,她已经慢慢的把穿越前的家庭都忘记了,努力把自己融入到林家的生活中去。
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做错了,真的是大错特错,干嘛要好么样的把自己融进一个不认识的大家庭呢,就算是之前的林冬至和他们家也只是养父母和养子的关系,更何况她和林家还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只是借着他们养女的外壳穿越到这里。本来他们的养女就和他们有了嫌隙,就算是她林冬至不理林家别人能奈何她什么。
如果林冬至不和林家和好,不和他们来往的这么密切,是不是林父也不会惨死,她林冬至也不会这么难过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毕竟,这事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还是,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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