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队里,赵亮和苏队长在办公室里聊着事情,张芳和张亮谈着晚上文化班的事,现大王村的教育做得的确比小王村好。
和张亮谈完出来,看到李明秋傻兮兮抬头看天不由的一乐。
“秋儿,咱去地里看看吧,我去找人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对了秋儿,我现大王村的思想工作做得不错。”
李明秋看了看马说:“先不骑马了吧,大王村以前每天晚上都上课,俺天天听,所以俺都会背。”
张芳点点头说:“看的出来,苏队长才是人民队长,小王村以前的队长还真不是东西。”
“张同志大王村的人有没有偏门捞钱,只能指望地里的庄稼和山里的苦力,吃的是辛苦饭,小王村的人呢,都是吃偏门子的,有外钱来源。
小王村的人就是再穷也没饿死的,除了小王村,你问问附近的村子,有哪个村没有饿死人的。”
张芳听了一愣,“还有饿死人的?”
“张同志你是大领导不知道俺们山区的苦,饿死人还是稀奇事吗?俺们这里四处环山,土地不适合农作,以前还能打猎,现在不让打猎了。
加上附近有土匪霍霍着,村里人也不敢进山打猎了,周边能种地的地方几乎都开出来了,可是这么多村子就这么点地咋够吃的?
以前每个村子为了多抢一分地都得全村去干仗,就为了能多种一拢子的粮食。
张同志,俺给你说个实话,你知道俺为啥嫁给四海哥不,俺要不嫁给他俺就饿死了,俺是为了活下去。
村里卖儿卖女的也不新鲜,你可能觉得不对,可是人为了活下去,不卖能咋滴?一家子都饿死吗?
有些长良心的人家就把孩子卖给好人家,图孩子能有个活路,家里能有个活路,没良心的也有,人呀,啥样的都有。
俺虽然没出去过,可是俺见过了好多好多你们瞧不上看不起的事,有钱有粮说啥都是对的,没钱没粮的人,活着都可能是错的。”
张芳听着愣了很久,扭头看向李明秋,看着她带着稚嫩的容颜,很难想象这是她说出来的话。
李明秋察觉她的视线,好一会憋红了脸看了下张芳,害怕似的收回目光,结结巴巴的说:“张张同志,俺俺,俺就是觉得能跟你说实话。
俺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俺,俺就想给你说,你要不想听以后俺都不说了。”
“不秋儿,你很好,说的也好,我很荣幸能得到你的信任,我也很愿意听你对我说这些,你以后不用叫我张同志,我比你大四岁呢,你要愿意可以叫我一声姐姐。”
“那可不行,你是领导俺不能和你攀关系,不然人家会说你偏心眼的,对你影响不好。”
张芳又是一怔,看着李明秋满眼都是怜惜和疼爱,“没事,你只管叫,以后我就是你姐姐。”
李明秋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那也不行,俺,俺是警卫员,不能和你攀关系,这叫公私分明。”
张芳噗嗤一笑,“好,工作的时间你还是叫我张同志,但是下了班别人可就管不着了,你管我叫姐姐。”
李明秋想了下腼腆的点点头,两人说着话到了地头,李明秋指着金花婶子说:“张同志你可以找金花婶子了解情况。
俺们村谁家啥情况只有金花婶子最清楚,她是俺们这里最有名的媒人,俺就是她帮俺说的媒,人可好。
俺,俺去找三奶奶说会儿话行不,俺娘让俺给三奶奶带了钱,想着下了班给的,既然过来了,俺给她一下就行了,不耽误你工作的。”
“行,你去吧,我找金花婶子去说话。”
李明秋得了命令高兴的跑开,张芳笑了下找王金花说话,“这位是金花婶子吧?”
“俺,俺是,同志你找俺啥事?”
“没别的事,我就找你了解一下咱们村的情况。。。。。。”
李明秋跑过地头,下到坡子下面看到了割草的三奶奶,跑着带着欢快的声音喊道:“三奶奶。”
周围的人都看向她,李明秋到了三奶奶身边说:“三奶奶俺过来看看你,俺现在是领导的警卫员了,不能给你说多久,俺还得回去上班呢。”
李明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五块钱塞到三奶奶的手里,三奶奶一看手里的钱愣了下就要还给她,被李明秋握住她的手压了压。
小声的说:“三奶奶这是我的奖励,俺娘让俺给你的,你留着压身,买点吃的用的都使唤的上。
三奶奶俺回去了,现在是上班呢,俺不能偷懒,等着有空了俺再找你说话。”
三奶奶攥着钱也是小声的说:“你这孩子,你自己的钱自己留着,这以后用钱的地方多,我一个老婆子使不上。”
李明秋拍拍她的手,转身走了,三奶奶把钱装好对着旁边的人说:“这孩子呀,大难不死就是有后福的,跟着领导干啥员?”
“她三奶说是警卫员,这警卫员是干啥的。”
三奶奶蹲下继续扒拉草的说:“别管啥员能活就行,哎呀小王村死的人。。。活着不易呀!”
“哎,她三奶听他们说小王村可是惨了,看秋儿这模样也不像有事的呀!”
“嗨,秋儿她男人是当兵扛枪的,打哪辈子这土匪也干不过兵呀,而且秋儿是打柴火的,土匪来的时候就她没在村里,可不是躲过一劫了。”
“哎对,秋儿是打柴队的呢,那秋儿还真是好命的躲过了一劫呢。”
“这叫好人有好报,老李家的福报总是要应验的,该着秋儿以后得享福呢。”
三奶奶和周围的人说着话,东拉西扯的扯没了边。
李明秋送了钱回了上面,看到张芳还在和金花婶子说话,去旁边的坡子上找着马兰草磨洋工的薅了一些。
看着张芳谈完了,抱着马兰草下来说:“张同志你还要在这里吗?俺薅了草去喂喂马,不给马喂饱了可是跑不快呢。”
张芳让她自己去,李明秋把草放一边说:“那可不行,俺是你的警卫员,你的安全才是俺的任务。
俺去那个坡子上守着,在那坡子上能看见村子周围的情况,也能看见上工的地方,你有事一吆喝俺就n能冲下来。
而且真要是有什么情况俺都能看见,绝对不会现不了土匪的。”
张芳一愣,看着她这负责的态度说:“行,你自己怎么合适怎么干,等我了解了情况就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