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生这么大的暴乱,时间过去这么久,官府怎么可能不得到消息,于是趁着大批军队来镇压前,确定林如海不会这么轻易挂了,夏盈盈跟玄一混入人流离开了。
倒不是多担心林如海的命,只是他现在还不能死,贾家还没得到应有的报应,林如海死了,她还得另外费功夫。
至于她为什么那么笃定林如海一定会对付贾家,那不是废话吗,她可不相信小说里写的,林如海在贾敏死后郁郁寡欢,相思成疾才挂的,在她看出对方身中慢性毒药时就更加确信了这绝对是扯谈。
一个钟鸣鼎食的世家子弟,更是三代单传,整个家族的荣耀都系于他身,那他注定从小的教育就是不同的,世家子弟从小的教育便是以身后的世家利益为主,不要小看了这种从小洗脑的威力。
世家为什么传承这么久,都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世家的内核绝对是不容小觑的,这样的条件下怎么可能培养出什么傻白甜恋爱脑出来。
事实上林家到林如海这代,爵位已经没有了,要不是林如海争气,林家底蕴在那,不定就要落寞了,贾家当时却是新贵,林家本就人丁单薄,贾家背后代表的是四王八公,林家与贾家结亲,那是权衡之下的联姻。
说什么林如海是爱重贾敏所以不纳妾,那全是谣言,林家本就有家训,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要真爱重贾敏,怎么可能会有她和她哥出存在,在他们之后还有那么多没生下来的孩子。
联姻本就是结两姓之好,维护妻这才是立家之根本,哪怕是安稳内宅他也该维护自己妻的,也是维系两家姻亲的良好关系。
但这种关系一旦打破,在现原本的盟友在背后捅刀子时,他会坐视不管?怎么可能?
更别说是盟友放到他这边棋子了,原本这棋子是代表和平的,但此时对方先将和平打破了,还妄想吃下他的所有,他又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夏盈盈当着林如海将一切撕开的那日,就注定了林如海必定将站到贾家的对立面了,一旦动手就不可能停下,不是你死就是他亡的局面,哪怕是为了林家为了他还没长成的后代,他也不可能没有动作的。
又过了一日,下面人来报说是外面有个叫艾十三的登门拜访,夏盈盈并不意外,也没磨叽,着人将人请到宴客厅,自己则是去梳洗一番,才出去会客。
胤祥一看到她出来,眼神顿时就亮了,几步上去就要迎她,对方却远远止住了脚步,对他盈盈一拜:“见过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吉祥。”
胤祥跨出去的脚步蓦然顿住,然后讪讪收回:“你······都知道啦?”
之前确实是不知道,毕竟皇帝是微服出巡,不是刻意打听这消息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知道完全是因为昨天白莲教的那句:光复明宗。
更何况后面那些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反清复明”“杀了那狗皇帝”叫骂声,她要再猜不出来,那真是白活了。
“嗯,昨天知道的,十三阿哥是来找我兄长的吗,实在不巧,兄长这几日科考不在府上,不如十三阿哥下次再来?”夏盈盈端着得体的笑,规矩丝毫不差。
也正是她这番模样让胤祥内心慌,以往他们朋友相交的时候,她是随意的洒脱的,什么时候成了这般规规矩矩的模样,这模样看上去是客气,实际上就是疏远,他心心念念了对方这么久,哪里愿意与她疏远?
一心急就有些磕巴:“我········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昨天那情景你也看到了,如果我注意些,那就是活靶子,你······你别生我气。”
“十三阿哥说笑了。”
她面上带着的是职业化的假笑,看得胤祥说不出的难受。
“你别这样,难道因为我的身份,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吗?”
见一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到底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夏盈盈总觉得自己在欺负小孩似的,顿时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
看出了她态度的缓和,胤祥连忙上前,想拉她随后想到什么又克制住了。
人家到底是皇子,拿乔也该有个度,之后夏盈盈将人引到正厅,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因着家里男丁不在,所以夏盈盈自是不会多留对方的。
但自这日之后他便几乎每日都来她这报到,夏盈盈就奇了怪了,难道他就没事做吗?
还真让她猜对了,可不就没事做吗,皇帝南巡本是微服私访,之前半路就遇到过一次截杀,那是在江面上,事情被捂住了,他们一行也四散了开,他们这些皇子也都是领了活计的。
就是想查江南贪腐与盐税一案,三个月过去证据都差不多收集齐整了,这才来到扬州与皇阿玛汇合,只是没想到又遇到白莲教刺杀的事情。
事情闹这么大,皇阿玛的行迹自然也是瞒不住的,更何况这次事情性质这般严重,刺客是小,处理朝堂蛀虫才是重中之重,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且这里面水太深,里面又牵扯到了太子,哪怕证据确凿,但他们都清楚皇阿玛对太子的偏爱,所以这时候还是不要凑上去的好,免得被误伤到,划不来。
闲暇下来他也正好与心上的姑娘相处一下,何乐不为。
乡试共九日,这日夏盈盈早早便带着食盒等在门口,只等着张瑾之出来,慢慢的外面也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是像夏盈盈这样的学子家人。
胤祥也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这里,对方钻入马车的时候,夏盈盈惊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般不顾礼仪的钻她马车,可这时候总不能把人踢下去吧,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闹什么幺蛾子。
两人最初相交的时候,本就是平辈论交,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上的悬殊差距,他们就是这样相处的,会为一件事情争论,会大打出手,以拳头论英雄,当然那是张瑾之与胤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