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英明。”李福作了一个揖,继续说道,“那晚我正往孙勇家里走,忽地被人蒙住了头,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拳打脚踢,若不是张猛大哥恰巧路过将我救了下来,恐怕我早就死了······”
“张猛大哥?”
“就是我现在所待的那家肉铺的老板。他将我救回去之后特意请了城中最好的大夫过来医治,这才保住了我的命,只是我的眼睛······”
说罢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神情看起来也甚是悲伤。
“那殴打之人可曾说话?”
“没有,从头至尾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张猛呢?他可有看清那人的容貌?”
李福摇头道,“那人蒙着面,夜色又浓,根本瞧不清。”
包公不禁皱了皱眉。
一旁的公孙策问,“他的体型总看得清楚吧?”
李福“嗯”了一声道,“这个倒是瞧清楚了,只是这世上体型相似之人太多了。”
包公听着这话茬,觉得他的心中似乎有怀疑的人,“李福,此处是驿馆,你和本府实话实说,和那人体型相似的人里是否有孙勇?”
李福闻言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
“自始至终你是否也只怀疑过他一人?”
“不敢有瞒包大人,草民确实怀疑那人就是孙勇。”
“当时你可有去报官?”
李福摇了摇头道,“草民并无实据,又恐惊了孙勇,再次惹来杀身之祸,便没有去报官。”
“所以你改了名字,扮作怪人的模样,在张猛的肉铺里待了一年?”
李福满脸苦涩道,“草民实在是无处可去,只得如此苟且偷生了。”
这时展昭插口问道,“无处可去?你的家人呢?”
李福看向展昭道,“家中尚有父母在,可若那时回去,岂不是会给他们带来灾祸?”
展昭一时无话。
包公倏地想起了那个梦,遂又问李福,“李福,依你所见,当时你现的那根手指是大人的还是小孩子的?”
“这个草民不好判断,不过草民把那根手指带了过来。”李福伸手向袖内依掏,拿出了一个手帕,“都过去一年了,只剩下了骨头,不知道还能不能分辨得出。”
公孙策忙上前几步,将手帕接过来,打开后方才递给了包公。
包公接过后一瞧,顿时惊得瞪大了双眸,“公孙先生,你看看还不能分辨出来。”
“是。”
公孙策捧着手帕只端详了一会儿,便说道,“大人,这个确实是小孩子的手指,而且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的手指。”
李福听后惊呼道,“什么?这是婴儿的手指?我的天啊!”
包公的心中虽也是惊涛骇浪,面上却淡定许多,“公孙先生可看仔细了?”
“学生看得十分清楚。”
许久未说话的艾虎忽地大骂道,“竟然是婴儿!真是畜生!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得宰了他不可!”
“艾虎。”包公喊了艾虎一声,随后向李福问道,“李福,你藏在张猛的肉铺,就没有引起过孙勇的怀疑?”
“回包大人,草民只负责杀猪,几乎从不与客人打交道,虽说偶尔也会去帮着卖肉,草民这一副怪人打扮,孙勇也不会认出来的。”
包公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得也是。”
接着又问,“李福,你可还有要补充的?”
李福想了想,回道,“没有了。”
“好。你且回去耐心等着,本府一定会将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让你堂堂正正地站在人前!”
包公站起身,看向厅外吩咐道,“来人!送李福出去!”
李福满心的感激,直接下跪磕头道,“多谢包大人!多谢包大人!”
走到花厅口时,却见他忽然转过头来说道,“对了,包大人,老板娘和她儿子赵喜的坟就在城西的那片坟地。”
“坟地?”
“草民觉得您早晚有一天会去那里的。”
说罢便见他将头放了下来,披散在肩上,额头的照样遮住了一只眼睛,后背也佝偻着,慢腾腾地往驿馆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