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沉默着跟在来人后面,想着不知杜文秀见了她要说些什么。
若是叫她认错,那她肯定是不干的。
若说错,也是吴氏姑嫂的错,关她们这些苦命的妇人什么事。
进了屋子,满满的站了一群人,多是自己带来的姐妹。
那些妇人则团团围了上来,关切她可有受苦了。
江四娘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
受什么苦呢,不过是在屋子里关着,还倒了一杯茶水在旁。
杜文秀瞧着她,笑了笑:“诸位娘子果然是姐妹一心,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呢。”
看江四娘目露疑惑看了过来,杜文秀笑道:“方才我们都被吓到了呢。”
“便使了跑得最快的姐妹去县衙报官,哪知后边儿与江四娘子同来的姐妹非拦着。”
“追回了报官的娘子不说,还叫把江四娘子放出来,咱们好生坐下说道说道哩。”
江四娘左右看看,只见同来的妇人皆都满眼期盼看向自己,便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坐到了杜文秀对面。
杜文秀也不以为意,叫人与她上茶。
“杜娘子,你说吴娘子并未与文月坊签定契书,但她却实实与我们说了,以后我们的工钱由文月坊放。”
“你叫我们拿出证据来,我们却是没有的。但是这关系到我们这二十来个姐妹的生计,我不得不过来寻杜娘子说句话。”
江四娘说完,抿了抿嘴。
杜文秀看着她轻轻一笑,直叫她心中一紧。
“如今做贼的倒喊捉贼,哪家工坊做不下去了,便喊一声来我们文月坊领工钱,我们都得出不成?”
听得杜文秀这般说,江四娘不由张口结舌,哑然无声。
“你们为谁做事,拿的谁家的工钱,也有可能你们并不知晓。但是有没有为我们文月坊做事,怕是一查便知。”
说着,杜文秀伸手,旁边的关少容忙将一本账册递了过来。
杜文秀翻开账册,与江四娘看:“这边是我们上个月每日里出货的品类和数目,哪怕是桃花村的,也有记录。”
却只见江四娘瞬时红了脸,嘴唇翕动,半晌才说出话来:“我,我不识字。”
杜文秀笑道:“那就叫识得字的姐妹来看也成。”
四下环顾,只见吴氏酱菜坊的妇人又皆都向后退去。
“你们竟无一人识字?”杜文秀不禁惊讶问道,只见江四娘面色尴尬,一口气堵在心口。
杜文秀沉着脸将账册扔回给关少容,森然道:“你们既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文月坊收并了吴氏酱菜坊。”
“便是我们拿了证据与你们瞧,你们也瞧不懂,如今又要打从我们这里拿工钱,打量我们家是好欺负的不是?”
见她动了真火,几人不由也有些惊惧,倒是江四娘尴尬之余,硬梗着头道:
“杜娘子,听闻你家也是咱们乡下出来的,乡下人做事,就认个死理儿,咱们也不是来浑闹。。。。。。”
“放你娘的屁!”杜文秀黑着一张脸,将手中的细瓷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掷,出一声脆响,将几人吓的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