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一起一百文,再饶两根酸黄瓜大姐儿路上吃。”杜文秀笑盈盈的将两坛子酱菜装好,帮那婢女放到马车上。
“还是你家酱菜好吃,我家小夫人喜欢,每隔十日便让我来买,记得比老爷回来的日子还要清楚。”婢女嘻笑道。
杜文秀随口应和着,听这称呼,也不知是哪家的姨娘,还叫小夫人,这种大户人家的腌臜事儿,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正说话间,杜文婵?了个筐子打外边儿进来,看着那婢女的身影,一边儿向杜文秀打着招呼。
“你咋来了?”杜文秀奇道。
平日里杜文婵要洗一大家子的衣服,还要帮着洒扫煮饭,一刻也不得闲,今日倒能到她这里来了。
“哎。”杜文婵将手上竹筐放到地上,自搬了个凳子坐下,一脸郁闷。
“娘和嫂子又打起来了,姨娘叫我出来避一避。”
杜文秀八卦之心顿起,两眼放光。
“咋打起来了?为啥打?她俩经常打吗?”
杜文婵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她俩以前还好,这几个月爹被书塾辞了工,没了进项,一家子都吃嫂子的嫁妆,她又不愿意,自是每天一堆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咱们那个娘是手也不短,嘴也不软,俩人三两天便要打一回。”
说着,竖起一根手指。“便是时间长了没打,定是因着嫂嫂不胜烦扰回娘家躲着了。”
杜文秀直笑得前仰后合,杜文婵更是郁闷。
“今天这回,还是因着娘想吃肉,让嫂子去买,嫂子说挣不来银钱自喝水管饱,娘便骂了起来,爹和大哥都躲了出去,紧着她们打。嫂子闹着要与大哥和离呢。”
“和离了好啊,像这等不养家被惯坏的败家子,也有女人跟他过日子,当时定是瞎了眼嫁过来的。”
杜文秀只觉心中大快,虽说上次去没见着那嫂子,看行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但是自己原身的娘家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样的娘,能教出这样的儿子也不奇怪。
她这边儿大快人心了,却看见杜文婵愁眉不展,不由奇道:“她们打她们的,你姨娘还怕你被误伤,让你出来,为何现在这般苦恼?”
杜文婵瞥了她一眼,嘴角更是往下挂。
“她们打完了,还不是我姨娘受罪,爹现在年纪大了,越不管事儿,每日里由着他们母子将我姨娘不当个人一般挫磨。”
“那也是没办法,若不然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将你姨娘接过去过。”杜文秀给她出主意。
她却还是眉头紧锁。“姨娘现在只盼我能嫁到正常的人家,就怕娘把我卖了。”
又看了一眼杜文秀,幽幽道:
“你忘了你当时怎么嫁出去的了,现下莫说来个乡下人,便是来个傻子疯子浪荡子,只要能出得起十两以上的银钱,娘就能答应。姨娘那日里听他们母子在房中密谋,想把我卖给人家当小妾哩。”
杜文秀吓了一跳。“这么大胆子!爹知道吗?”
“就是顾忌着爹要脸面不乐意,才不能成行。不然,哪有我到你这来说嘴的时候。”
杜文秀也搬了个凳子坐她身边儿,俩人一块儿犯愁。
说话间,秦丁香自里头出来,叫吃饭,杜文秀便拉着妹妹去了内院。
“管她们呢,且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了再说。”拿了一块饼子递给杜文婵,又盛了疙瘩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