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月娘来县上找杜文秀商量,说是乡下一个大户儿孙被诱去赌场,竟败光了家业。
被赌场的人追债到家里,为舍了银钱保儿子一条命,要将手中良田尽数卖出,仓促之间,价格压的很低。
杜文秀听得有几分意动,这时节,只有田地是实在的。
有了银钱便买田置地,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选择。
便是那朝堂里当官的,有了钱还要在老家置上多少地,待得告老还乡,坐拥万亩良田,做个富家翁不是更好?
越想越是兴奋,便是有那高额的税赋,自家姑爷不就是个秀才嘛。
按照自家现下这能力,如何也买不到百亩田,挂在秀才老爷名下,省去了沉重的税赋,多少也能种些口粮出来。
杜文秀忙拉着月娘打听究竟,这大户家乃是小店镇上的孟家,原来家里祖上还出过秀才。
只是那秀才身子骨不太好,年纪轻轻的便被病痛折磨得去了。
原想着家族里再培养个读书人,却不知是不是坏了祖坟的风水,竟一代不如一代。
好在后人能够守成,虽说没扩了多少家业,却也保住了百亩良田。
现如今,连这良田也保不住了,只盼着尽快出手,换回不孝子的一条性命。
只是到底是祖宗传下的基业,且那败家子欠下的赌债数额也摆在那,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去。
上等良田,五两银子一亩还是要的。
杜文秀咬了咬牙,现在天下承平,这田地握在手里不嫌多。
小店镇又挨着石河镇,离桃花村不远,机会难得,先买了再说。
“只是便是五两银子一亩,我手上的银钱也是买不了许多的。”
杜文秀与月娘说道,倒惹得月娘笑她。
“你想得美,我来回跑一趟,让你一个人将那良田买了,我图什么来的?”月娘嗔道。
杜文秀这才醒转过来,忙问她要买多少。
“其实不只是我们要买,还有别家找了我打探口风。”
月娘如今靠着杜文秀教的法子,种木耳,晒木耳,做变蛋盐蛋。
除了供给会安楼的,也多出许多送到县里,虽是给杜文秀的价格将近成本,架不住她在县里卖得快。
薄利多销,积少成多的,一家人又节俭,确是攒下了不少银钱。
认识的看着她家日子好过起来,有这等消息,不免过来递个话儿。
“若是我们买,估计能分给我们两家的,只有五十亩地的份额。”
月娘斟酌着说道:“我这会子来,一是跟你说声有这么个事儿,二来就是看看若你要买的话,买多少,剩下的我再去凑银钱。”
听得她这样说,杜文秀才梳理清楚,低下头想了一时,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