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小海生也是个人来疯,如今屋内人多,他却要作怪。
一声不吭,滋了正帮他换尿片的月娘一脸尿,气得她抬手就要打他。
齐三娘忙递了帕子过来拦着,笑道:“这是童子尿,干净着呢,说不得安娘子今年就有喜事到哩。”
月娘自不好与婴孩计较,笑骂两句,便进去换了杜文秀的衣裳。
杜文秀且看着她笑个不停,她不好意思,笑骂道:
“瞧你这儿子干的好事,我却要拿你一身新衣服走才解气。”
“嗯嗯,你且拿去,我再做一身儿就是。”杜文秀笑道。
“嫂子。。。。。。”几人都凑着趣儿,偏芦大威心中有事,却忍不得。
杜文秀抬眼看去,只见他一脸的犹豫,这神色,去年她也曾见到。
“你如今是大将军了,与我们这平民百姓自是不同。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她淡淡说道。
自他们来后,她对他们就是这般神情,不冷不热,叫人心里没底。
芦大威吭哧半晌,竟双腿一弯跪在地上,唬得杜文秀忙起身避开。
哪知这芦大威竟似铁了心,她往哪里躲,他便换向哪个方向。
“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要叫人看见,不得将我抓到大牢里?”杜文秀急道。
“嫂子,我家里人都死绝了,我跟陆大哥就跟亲兄弟一般,嫂子就是我的亲嫂子啊。”
芦大威死活不起来,反把来拉他的范承义推了个趔趄。
不过范承义也是身怀武艺之人,这般轻易被他推开,杜文秀一看就是在作戏。
不由气道:“你的亲大哥现在不知道埋在哪儿呢,少来跟我攀亲戚。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行不行的,也得好生思量了再议。”
芦大威一骨碌打从地上爬起来,嘿嘿一笑,挠了挠头,看得一旁的范承义直摇头。
杜文秀一看就知道,芦大威这般作派,定是有范承义在背地里支招儿,狠狠瞪了过去。
范承义缩了缩脖子,躲到了芦大威身后。
芦大威绕到杜文秀身侧,讨好笑道:“我从军之前跟嫂子说过的事儿,嫂子还记得不?”
杜文秀斜了他一眼,问:“什么事?不记得了。”
芦大威登时有些急:“嫂子,在田庄,我送了东西都被退了回来哩。当时说我要是混出个人模样,就过来迎娶咱家妹子。。。。。。”
这话说的,才端着菜进门的杜文婵脸上如同火烧了一般,辣辣的疼。
芦大威听见放盘子的声音,扭头才看见杜文婵进来,顾不得杜文秀,忙迎上前想与她说话。
杜文婵却放下菜转身便出了正房,徒留芦大威在身后望穿秋水。
杜文秀清咳一声,唤得芦大威回了神。
“嫂子,当时嫌我芦大威是个匪贼不允,如今我可是个官身哩,咱妹子嫁于我,说不得也是吃香喝辣,有人伺候着。”
“我芦大威虽是个大老粗,却也定不会欺了她去,要像陆大哥对嫂子一般对咱们妹子的。”
“若你真有这心,倒也不是不行。”杜文秀瞧着他,第一回松了口。
芦大威一脸喜色,却又听她说:“只是,便是你再有心,却也不能是现在,你来的,不是时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