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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来年老太爷也没了,她一个人带着三个未成年的儿女,日子过的别提有多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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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当初那个说句话都会脸红的深闺女子,变成了强势冷厉的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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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得晚辈喜欢,几个孙子孙女见了她都像避猫鼠,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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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强势了一辈子,她想改也改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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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还是头一个愿意亲近她的人,别管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都让冯老夫人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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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真半假的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嘴甜会哄人,哪里肯亲近我们这些老人家,心里怕是烦都烦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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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察其言观其色,确定冯老夫人面冷心热,胆子也更大了些,凑到她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语气软糯的撒娇,“老夫人冤枉流筝,流筝哭给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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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小辈敢这般与冯老夫人说话,冯老夫人表情都僵硬了,骂也不是,怒也不是,沉默好一会儿,轻轻拍了拍谢流筝的小手,“你这孩子,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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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陪冯老夫人说了半天话,到底哄着她同意接受送来的衣料,看看天色不早了,才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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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现冯玉书在后窗下站了好一会儿,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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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书自小谨守礼仪,自然不会做趴墙角偷听这种事。原是想着冯老夫人素来喜欢梅花,打算移植几株到她后院,方便她冬天时观赏,没想到却无意中听到谢流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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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说羡慕冯府小姐,想做老夫人的孙女的话,一字不落被冯玉书听个清清楚楚,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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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谢流筝成为冯家人,自然可以经常亲近老夫人,老夫人身边也多个喜爱的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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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书越想心里越热切,匆匆去见冯二夫人,想让她作主为自己向谢家提亲,丫环却将他拦在门外,说是有媒人上门替他说亲,对方是关县令的独生女,才貎双全,夫人十分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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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笑着向冯玉书道喜讨赏,冯玉书心乱如麻,勉强应付身句,失魂落魄离开正院,一时茫然不知该去哪里,信步走到花园里,坐在一埠大青石上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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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上偶遇谢流筝,未看清她容貌,便被她的勇气和善良震惊,在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后来得知她是谢家小姐,登门道谢之时,更为她的落落大方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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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没有深想,只是每次听说她来府上,都会想方设法见上她一面,哪怕只是隔着很远看上她一眼,也觉得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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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书在花园里坐到日头将落,丫环寻他回去吃饭,才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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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时辰里,冯玉书想了很多,渐渐确定了自己对谢流筝的心意,晚饭也不吃了,直接冲到冯二夫人房里,一进门便语气急切的说道:“母亲,我,我不要县令家的小姐,我有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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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二夫人吓了一跳,连忙将丫环都赶到门外,拉着冯玉书的手着急问他:“你是不是在外面乱来了?你这孩子,到底是看上了谁家的女子,快说清楚,急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