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日新妇要去长辈跟前敬茶立规矩。
秦晓柠破天荒的早早起了床,待新郎官睁开眼的时候,小女人已经细细的打扮起来了。
一身红色的礼服裙,一头秀也梳成了妇人髻,髻上插着紫金的大簪子,看上去雍容又华贵。
陆戟乐了,躺在床上支着头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做了我的妻,还真是不一样了。”
秦晓柠正在菱花镜子前自顾的梳妆,闻声转过头来,嗔了眼男人,喃喃道“这女人,只有做了人妻才算是真正的成熟起来了呢。”
她细细的往鬓边簪着珠花“往后我就是你的妻了,自然要注重仪表才行。”
那珠花是镂空的,秦晓柠因为与陆戟说话分神,那珠花便缠住了头,小女人忙对着菱镜整理,手上忙碌着,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儿也不由得跟着蹙了起来。
“当心扯到了头。”正在她手忙脚乱的时候,陆戟麻利的起身下了地,三两步走到她身后,抬手将那被缠住的丝细细的抽离出来,然后将那珠花扔在妆台上“这东西刮头,往后别戴它,我看你从前戴那种绢花就很好。”
“那怎么行,高门里的妇人都要戴这种珠花,我也不能例外啊。”
说着,小女人又拿起那珠花,对着菱镜小心翼翼的往头上簪,陆戟拗不过她,只好从她手里拿过那珠花“我来帮你戴。”
男人将珠花为她簪好,小女人又犹不放心的自顾整理了一番,直到弄得一丝不苟才算作罢。
陆戟看得出,小女人这是紧张了。
毕竟自己母亲还在因着这桩婚事置气,小女人自来胆小,自然是惶惶不安的。
陆戟道“先吃饭,待吃了早食,我陪着你去前院敬茶。”
“不必了。”小女人从妆台前站起身,随着陆戟往外间走,嘴上絮絮道“你尽管去临朝就是了,家里这些事,我能处理好。”
小女人一副柔弱的模样,说这话的时候,却透着一股子坚韧劲儿。
陆戟拉过她的小手,微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心疼,他用那温热的大手握着她,温声安抚道“阿柠,你莫怕,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便是我爹娘老子也不行。”
秦晓柠乐了,抬手抚平他紧蹙着的眉头“陆戟,我不过一介小小孤女,能有幸嫁进这等高门,遇上你这么真心疼爱我的人,我该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了。”
不待她说完,陆戟俯身轻轻的吻了下她的唇,半是玩笑道“我怎么敢不疼你,若是不遂你心意,你还不得闹得我鸡犬不宁。”
“昨夜不都是说好了嘛,往后不准再提前阵子那些事。”小女人黑背分明的眸子嗔了眼男人,接着道;“你且听我把话说完,既然我这么幸运的能成为你的妻,我自然也要能干起来,打理好后宅,处理好各房的关系,做好你的妻,这样,我才能配得上摄政王妃之位呢。”
才不过几日功夫,他从小养大的小姑娘就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对比前阵子跟他混闹耍性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了。
男人既欣慰,又有点心酸,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微失落的感觉。
总之,男人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不用这么辛苦。”陆戟展臂将小妻子搂进怀里,脸上带着心疼“过了新婚这几日,在府中走完了那些规矩,我就带你回王府去住了,就咱们两个,你就是老大了,谁也约束不着你,你想怎样就怎样,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按照陆戟这个护短的性子,是要将小妻子好生的护起来了。
毕竟,公府百年士族,规矩可是大着呢,尤其对新妇来说,要学要约束的规矩太多了。
“那可不行。”虽然知晓男人是一心为她打算,但是秦晓柠还是断然给拒绝了。
她停住脚步,清澈的眸子看向男人,一本正经道“既然成了陆家妇,我就要做出样子才行,这样才能服众呢,你将我护在王府里,虽然自在舒坦些,但是,我还能躲在王府里一辈子不成嘛,你是堂堂摄政王啊,我是王妃,往后这交际应酬的场合可是多着呢,我若是连自家这点关系都处理不好,往后可怎么帮你打点各方的关系啊。”
小女人絮絮的说着,男人认真的听着,只见她一张樱唇一张一合,像一只小金鱼一样,俏生生的脸上,也是一副严肃的模样,看得陆戟眉眼弯弯的。
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他的小姑娘,笑起来好看,生起气来也是娇嗔的,便是跟他耍性子闹脾气,亦是别有一番情味。
总之,他的小姑娘无论怎样,在陆戟眼中,都是好的,可爱的,让他心里软软的。
“好吧,都听你的就是了。”男人抬手摸着她的头,信口道。
“哎呀,我好容易梳好的髻,你莫要给我摸乱了。”小女人娇嗔着拿开他的手,然后板着小脸儿对男人训道“我方才那些话,你可都记住了吗?”
从昨日成婚到眼下,小女人时不时的就要巴巴的要给他讲一番道理,陆戟反应了好一会儿,反问道“你是说要努力图强,成为合格的高门贵妇那些吗?”
小女人闻言立马纠正他道“我不是要成为合格的贵妇,我是要成为最优的,要成为这京城,乃至全天下的贵妇典范,总之,各方面都要做到最好。”
小女人板着脸,说得一本正经。
陆戟忍不住又乐了。
秦晓柠气得拧他肉“陆戟,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给我正经些。”
男人被拧得“哎呦呦”喊疼,一面自顾的揉着被她掐得生疼的肉,一面哼着道“还说要做好我的妻,你就是这样做的吗?动不动就对亲夫下重手。”
小女人笑着过来替他揉着,娇嗔道“谁让人家好生的跟你说话,你总是没个正经了呢。”
男人睨着她,老气横秋的语气里透着无奈“你还小,作甚要跟那些贵妇比,你可知晓,被那些规矩约束着,可是很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