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寂空不顾一切开门。
大家闲言碎语说尽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只得低头各忙各的。
玄音寺的主寺虽然依然屹立不倒,但是寺内物品繁杂,恐有余震引起二次伤亡。
不过好在寺中院子极大,可以容纳大家休息。
九灵差人回家报平安,却得知皇都一切安好,并未地震。
谁知道这百里之外的玄音寺却犹如人间炼狱。
道路坍塌,使得九灵想回家亲亲夫郎孩子热炕头都回不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佛祖自会护我周全。”
九灵倒还挺乐观,因为今天天气不错,小鸟还是照常枝头歌唱,太阳还是照样升起来了。
好景不长,午后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下起倾盆大雨。
“我夫郎体弱,淋不得雨啊。”
“这么大的雨,常人淋了都得生病!”
“这可如何是好啊!”
难民们怨声载道,有的女子干脆脱下外衣披在自己夫郎的头上身上,防止受凉,自己被冰冷的雨水拍打却又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一个小男孩一只手举着一个硕大是木盆帮父亲罩住肚子,小小的自己在风雨中更显得飘摇。
“快,把咱们家伞拿出来。”
九灵忽而想起出门宠幸用来遮羞回避的巨伞,忙不迭的戳了戳身边的秋鸣儿。
“四殿下,鸣儿未带。”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没带呢?”
九灵挑眉嗔怪。
“鸣儿合计来庙里,殿下不会如此没有分寸,所以没带。”
九灵:……
如此没有规矩的九灵,带这如此不成体统的伞,却真到能派上正经用处的时候却没带。
【可能老天也不想本王做个正经皇女。】
九灵懊悔,只得尽自己所能用身躯帮忙孕夫们挡雨。
正在人群慌乱之时,寂空拖着硕大的挡雨棚来到院子的空地上,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女子帮着一起搭建帐篷。
寂空白色的袈裟上满是尘土血污,脸上也多了几处细小的剐蹭伤口,估计是拖拽这硕大的挡雨棚的时候划伤的。
挡雨棚很高大,如果改造成帐篷的高度还需要一些改良。
寂空找来锯子,顶着大雨开始改造。
忽然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锯子的另一端。
是戒嗔师叔。
他比寂空还要高一个辈分,是寂空师傅的同门师弟,在寺内也是德高望重的高僧。
“这是院内泥塑菩萨所用的挡雨棚,怎么可以随意拆下。”
“寂空,你这是对菩萨的大不敬!”
戒嗔师叔一副痛心疾的模样,狠狠抓住锯子不让分毫。
寂空蹲跪在地上一手拿着锯子,一手扶住挡雨棚的横木,微微抬头望着戒嗔师叔。
他的眉目没有愤怒,也没有因为被阻止而一丝的仓惶与着急。
任由大雨继续打湿自己身上的袈裟,浸透脸颊的伤口,只悠悠道:
“师叔。”
“先救活人。”
戒嗔仿佛看到寂空满眼的慈悲,顿时犹如大彻大悟般一愣,忙不迭松了手,失神之间锋利的木锯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几滴殷红的血滴在了寂空的袈裟上,被雨水的洗刷后绽开朵朵刺目的红莲。
戒嗔大喊道:“去,把院子里所有佛像菩萨的挡雨棚全部拆了,先救活人!”
众僧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