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跪拜着,眼睛微眯,吸着跟寂空身上一样好闻的香烛味道,想入非非了许久。
直到秋鸣儿不见九灵的踪影,急急的找了过来,才肯罢休。
“殿下,又在想念正君了吧。”
秋鸣儿向来心里藏不住事儿,一语破天机。
九灵笑笑起身,说自己想要走走,休要跟来。
秋鸣儿便乖乖的退出了大殿,跟卫听等人去外面候着。
九灵一路闲庭散步,来到后院,后院向来是小僧人打坐乘凉的地方,夏季炎热,寂空在后院的廊柱下面,安放了一排排的转经筒,微风袭来,硕大的经筒跟着骨碌碌的转着,小僧们看着上面的经文,诵读了一遍又一遍。
九灵心底升起一丝怜爱,伸出十指动情的抚摸着每一个经筒,好像上面寂空指尖的余温犹在。
再往前走,是通向后山的一座小山丘,九灵往往上面道路狭窄却长满荆棘,看起来很的瘆人。
一个路过的小僧见九灵驻足观望,便停下来为九灵做解:
“阿弥陀佛,四殿下有所不知,寂空师傅还在的时候,寺中僧众忽而高烧不止,还是寂空师傅从这条荆棘之路磕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长头,感动了寺中的佛祖,天降甘霖,害了病的僧众第二天便病愈如初,寂空师傅却大病九日,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为那位僧众如何了。”
这位小僧话说的玄玄乎乎,九灵本不信神明,听完苦笑道:“像极了他能做的傻事。”
小僧见九灵如此说,有点不快:“寂空师傅是我见过最好的住持,殿下别不信,当年那个高烧濒死的僧众正是贫僧。”
九灵愕然,看着眼前年纪不大的小僧人,竟然为了寂空对待自己这个“强权贵胄”如此大呼小叫,不禁哭笑不得,连忙柔声道歉。
“本王信你所说,寂空师傅是这天下最好的主持。”
小僧走远,九灵登上小山,匍匐跪地,也学着寂空之前教习自己的样子,磕了一个长头。
这一个长头就如此乏累,九灵顿感腰酸背痛腿抽筋,赶紧爬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本王以为磕磕长头,感受一下你曾经匍匐虔诚的心境,可是这事儿本王还真做不来。”
“那便不做。”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彻在九灵的耳际。
九灵循声回望,是他,笑意涔涔的望着自己。
“你回来了?”
九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远在千里之外的摩罗的寂空,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早知风云霁月的四殿下,会如此想念贫僧,贫僧也要快些翻译那些经文,快点去后宅做殿下的好夫郎才好。”
寂空的身份虽已还俗,按摩罗规制受封为王,以鸠摩迦境的身份示人,但归根结底做了好几年和尚的他,还是不太习惯食荤腥,穿常服,依旧斋菜饱腹,一身袈裟,只有在朝堂仪事的时候才黄袍加身。
九灵没强求过这些小节,对于她来说寂空为她所做的牺牲已经足够大了,只多一分多一毫,她都要承受不起。
“要随我回府吗?”
九灵小心翼翼的询问。
“不了,还有寥寥几本未译完,寺中清净,可加快我的进度。”
“好,朝中何人支撑,你不在可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