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到鸡笼山百多里的路程并不太远,然古代车马实在太慢,就这么点的距离整整晃悠了一天,众人到达山脚已是傍晚,又按着品级高低先后乘了竹撵上山,待一切安顿好早已夜色暗沉。
赶了一天的路舟车劳顿,皇后也没废话直接吩咐各自休息明日一早开始祈福诵经。
洛兰芷想着容离应该不会头一晚就来,洗漱完毕后就要上床歇息,哪知刚脱了外衣正要吹灯,忽然吱吖声响,却是他已翻窗进入,秋夜浸染的微凉薄唇突然自身后贴到耳边。
“在等夫君我?”
“夫个鬼的君!”
洛兰芷一拳勾向后面。
容离包了手将人转过身,“皇后在哪个院…咳!”
某王忽的喉结滑动,一声干咳住了口。
“嗯?”
洛兰芷不知他怎么突然停住,然这人定定的样子,即使隔着面具她也能感到灼灼的目光,遂疑惑低头。
这一看不要紧,小姑娘直接脸颊红透,原来她的亵衣带子不知何时松脱,细白的颈上挂着藕粉的肚兜,凤穿牡丹的图案露了大半截,洛兰芷瞬间捂胸转身,麻溜整好前襟套上外衫,然后转过来就是一记勾拳。
“非礼勿视知不知道!”
“走不走!”怕惊醒外间睡着的绿意,意外走光没好气的洛兰芷干脆走了窗子。
某人捂着下巴一声不吭跟着出去,面具后的脸颊也是微微烫。
两人轻而易举摸到了杨皇后的房间,彼时杨舒宜早已熄了灯歇下。
一个宫人打了地铺睡在榻边,容离手指一弹隔空点了昏睡穴位。
洛兰芷借着窗外不甚明亮的夜光将一剂药物注射到皇后体内。
片刻皇后目光空洞睁了眼睛。洛兰芷示意容离开问,她依在窗边观察外面的动静。
被用了药的皇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很快就明白原来容离母亲的死真的是杨舒宜的手笔。
死因竟是杨舒宜当初加害皇帝女人的事情被容离母亲无意间获知。
那时的皇帝还只是太子,杨舒宜也只是一个侧妃,而她害的人正是当时有孕在身的太子正妃,容离的父皇那时已经薨逝,作为太妃的容离母亲其实只想安然将儿子养大,后宫争宠她向来视而不见,但这种事情,自然是做贼者心虚,一心为登后位的杨舒宜不可能留下任何一点隐患。于是便有了容离母妃之死。
听到这里的洛兰芷原以为这事已经结束,没想到皇后后面又自顾自招出了惊人之语。
容离母妃突然病那日,当时的皇帝曾召洛兰芷药王谷出身的母亲进宫救治,颜氏虽没将人救回,却是察觉到了异样,但因为并不确定,她当时只是跟关心询问的杨舒宜提了一嘴。
于是怕日后有变的杨舒宜当时就又起了杀心,也就有了洛兰芷生母之死的事情,那林媚儿不过就是把替她杀人的刀。
所有事情都是杨舒宜为了掩盖最初的恶行而做出的一连串举动。
只可惜当初颜氏进宫救治时容离刚好在宫外,他回宫时颜氏已走,两人并无交集,不然容离母妃的死因也不会隐藏了这么些年。
洛兰芷怎么也想不到这杨皇后竟会是二人共同的杀母仇人。
向来快意恩仇的小姑娘听到这里,手中寒光一闪,就要将还在无意识嘟嘟囔囔招供的人抹了脖子,只是她还没摸到床前,门外就有脚步声响起。
“娘娘是要起夜?金莲怎么睡的如此沉?”
这却是隔壁睡着的金嬷嬷被杨舒宜的喃喃声惊醒。
为免节外生枝容离瞬间抓了人从窗口蹿出隐上房檐。
屋里很快一声厉喝“来人!”接着灯光骤亮,皇后院子里立时开始忙乱。
容离和洛兰芷互看一眼,极快的回了房间。
“杨舒宜那里你先不要动手,我自有打算!”
容离轻轻掩了窗子,低声叮嘱。
屋里的人没有出声,容离在黑暗中也不知怎么就那么精准的摸到她的脸,两指夹着捏了一捏,“听到没有?”
洛兰芷一把拍开,“我也要报仇的,凭什么不让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