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芷半垂着眼皮没有出声,她现在整个人几近虚脱,真的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生了个小皇子!”
几个稳婆一脸喜色跟容离报喜,襁褓中的孩子因为突然改变的环境哇哇哭着。
然这一切容离都不关心,他眼里现在只有怀里奄奄一息的女人。
“阿芷!阿芷你说句话!”
男人捧着她脸的大手有着不可抑制的抖,心慌坠如陷深渊。
“…累…睡会儿…”
极度虚弱的洛兰芷勉强吐出几个字就撑不住闭了眼睛,容离慌的一叠声叫太医和叶知风。
几个稳婆本来抱着襁褓站在旁边欢天喜地的等着领赏,哪知这夫妻俩谁也没问一句孩子。
太医们很快呼呼啦啦涌进来,容离抱着人直愣愣瞅着太医院的院正和叶知风先后给洛兰芷把了脉,确认只是太过劳累没有问题,他才松了口气想起刚出生的儿子。
稳婆将孩子递到他手里,初生的婴儿红黢黢皱巴巴的小脸上跟他如出一辙的冰蓝眸子来回转动。
容离蹙眉盯着怀里的孩子半晌不出声,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这初为人父的皇帝怎么没有一点欣喜?
“这孩子剑眉星目可是有九成像你,将来长大了也是个魅惑众生的儿郎啊!”
叶知风瞅着小猫一样的婴儿两眼冒光,手痒的搓了又搓,到底没敢伸手抢了抱一抱。
“他眉毛是秃的,叶伯父从哪看出来剑眉星目?”
容离心里无比别扭,不明白他和阿芷两人怎么就生出了这皱巴巴丑不拉几的孩子?
以他们俩的容貌,孩子不说倾国倾城颠倒众生,至少也得五官端正玉树临风吧?
哪能是这个丑样儿?
“皇上不知道,这刚出生的孩子都是一个样儿,养上几天眉眼舒展开了自然就好看了!”
稳婆在一旁笑着解释。
容离挑了挑眉,显然还是有些不信,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他嫡亲的孩子,丑也不能嫌弃,遂下旨直接封为太子,又吩咐宫人打赏,稳婆和太医每人一百金,全皇宫的宫人每人赏半年的月银。又命光州城内的天下楼拉出数车的铜钱去街上撒。这令一下宫内宫外顿时一片欢腾。
关于这小太子的大名,洛兰芷一早取好,要叫容易,但身为一国太子还是未来的皇帝,容离觉得这名儿不够庄重也不够文雅,两口子争论了很久,最后敲定“容易”为小名,然后容离将洛兰芷名字里的“芷”字去了草头,给太子做名,女人勉强同意。
小容易出生的十日后开始立春,但春寒料峭的天气,洛兰芷依旧不被允许出门。
从未过过“圈养”生活的洛兰芷每日憋闷欲死,这日她让人把铺了软垫的大圈椅放在殿门口的太阳下,准备把闷的快霉的自己晒晒太阳,然屁股还没沾上去,就被刚好回来的容离撞见。
“谁让你下地的?!”
男人寒着脸冲到身边一把将人抱起,“娘娘坐着月子你们不知道?都不想要脑袋了?!”
殿里殿外的人一听这话立时呼啦啦跪下,比窦娥还冤的他们一个字也不敢辩解。
“是我自己要下地的,你骂他们做什么?”
洛兰芷在心里默默翻白眼,怕这些宫人无辜受罚,就都撵了出去。“我就在太阳底下坐一会儿,又不出门?!”
“那也不行!”
容离直接将人放回了床上,又细心给她盖好。“万一风吹了头烙下病根儿回头有你受的。”
“多大的风能吹进我的头!”洛兰芷拍了拍脑袋上他吩咐人做的大厚的帽子。
也不知这人都跟叶知风请教了什么,女人坐月子的条条框框他比那些奶娘都懂。
“阿芷你就忍一忍,回头出了月子你想去哪爷都陪你。”
洛兰芷板着脸靠在床上,“出了月子我就生锈了!还能去哪?”
“一个月而已,哪里就能锈?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