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鹿小鸣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殊影珑,她比护工更加细心。
她亲自为他擦身,不曾抱怨过一句麻烦。
整整一个星期过去,她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再这么下去,恐怕她自己会先一步猝死。
不知是上天于心不忍,还是殊影珑冥冥中接受到了她痛苦的心境,就在他昏迷的第八天,他的指头在她手心里动了几下,接着,他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鹿小鸣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奇迹,半分钟后,她才从椅子里跳起来,一把扑在殊影珑胸前,“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狠心抛下我一个人!”
殊影珑在氧气罩里颤动着嘴唇,似乎要很多话要说。
鹿小鸣摘下他的氧气罩,俯趴在他枕头边,尽力倾听他想说的话。
殊影珑粗重的呼吸了几声,然后嘶哑的说“你……背叛了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鹿小鸣愕然看向他,“为什么这样说?”
殊影珑吃力的说“你和殊冷尘睡觉了,你瞒不了我,你要是真的恨他,怎么会跑去和他睡觉?”
“不是这么回事!是他强迫我的!”鹿小鸣急得双眼通红。
殊影珑虚弱的摇摇头,“我还能信你吗?你明明爱他爱得不行,却口口声声骗我,说你想报复他,其实你根本下不了手,你和我在一起,只是想摆脱贫穷吧。毕竟,有我养着你,你就不必在半夜出去卖夜宵了。”
鹿小鸣怒吼,“你不能这样误会我!我和你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我不信,我不信!”殊影珑激动的撑起身体,想要下床,不知怎地,他的双脚刚碰到地面,膝盖便无力的弯曲了下去,整个人摔在了床底下。
鹿小鸣赶紧跑过去扶他。
殊影珑惊讶的望向自己的双腿,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鹿小鸣托着他的后背,带着哭腔说“影珑!你没事吧!你别不说话,你这表情让我很害怕!”
殊影珑转头看着她,瞳孔深处一片黑暗“我这是怎么了,我的腿……没有知觉了。”
医生终于赶了过来。
殊影珑被搬回了床上,医生对他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身体检查。
过了一会儿,医生面露难色,想把鹿小鸣叫到病房外面谈话。
殊影珑厉声阻止,“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谈!我不喜欢被人欺瞒!”
医生犹豫着,不愿开口。
殊影珑又说“身体是我自己的,我难道没有权利知道自己究竟生了什么事?”
医生没办法,只好留在病房,当着殊影珑和鹿小鸣的面说“殊先生的脑部遭到了人为的重击,导致部分脑神经受损,因此造成了下半身瘫痪的症状。”
殊影珑握紧拳头,“我这种情况会维持多久?”
医生难以直接下结论,“我也说不好,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
医生说不下去了。
殊影珑几乎崩溃,他涨红着脸,肩膀抖,“你是不是想说,我可能要瘫痪一辈子?”
医生安慰他“现在的医学手段日益进步,殊先生还是有痊愈的可能,请不要这么快就丧失信心。”
鹿小鸣说“影珑,医生说得对,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你会好起来的。”
殊影珑突然爆,“你懂什么!瘫痪的又不是你!”
他愤怒的扯掉身上的输液管,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丢向鹿小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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