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完阮清禾的身份,勇哥就放心的把人交给了八姨。
走之前托络腮胡子给八姨捎了话,说这个小姑娘有用处,让她悠着点,别弄死了。
八姨心下了然,慢慢的垂下眼,然后才从桌子上摸出一盒烟,掏出一根抽上。
八姨抬起头,微微动了动嘴角“我做事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一个月后来提人,保管给你们调教的服服帖帖的!”
络腮胡子听了这话就点了点头,开着他那辆拖拉机似的皮卡车,消失在了八姨的住所。
阮清禾在八姨的地方洗了澡,换了衣服,又吃了点热饭热菜,直到久违的饱腹感传来,她才有了种活着的真实感。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但当初在国内的时候也听人提起过,在我国边境线以南的位置有个犯罪的天堂。
诈骗、毒品、人口贩卖、军火交易,所有人性之外的东西,在那里都随处可见。
阮清禾没想到自己会来到缅北,而且是用这种低端的手段被骗到缅北。
她太想摆脱原生家庭给自己带来的困境了,却没想到,困境之外是无尽的痛苦。
八姨的住所并不大,但五脏俱全。
一开始的几天阮清禾什么都不用做,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到自然醒,可以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食材给自己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饭,可以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呆,任由刺眼灼热的太阳光照的她浑身烫。
也可以在深夜点一盏昏黄的灯,趴在窗边看屋外的大雨瓢泼,万物寂然。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阮清禾没有手机,不能跟外界联系。
原来的手机早在云省的时候就丢了,从集装箱里醒来的时候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园区的人贩子不会给她,想来也是没有的。
此时的阮清禾有点自欺欺人,她甚至都没问八姨这里到底是哪里,她为什么要收留自己。
毕竟能够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剩下的,都不重要。
或者说,就算八姨和勇哥有着什么不能告人的目的,又能怎么样,还能比她被人当猪仔一样圈养着、然后随时等着上手术台摘掉某个器官更可怕吗?
生活,有的时候就是这样。
当你经历过一些事,就会茅塞顿开,不再执着于以前斤斤计较的那些。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五天。
第六天,八姨终于把阮清禾带到了一间锁着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的位置很奇怪,并不是从八姨住的地方下去,而是需要从大门走出去,绕到背街的隔壁,然后才能下地下室。
一路上都很黑,黑的阮清禾都看不见脚下的路。
八姨打着一个老式的手电筒,只能照到巴掌大的地方,走在阮清禾的前面。阮清禾没有办法,就拽着八姨的衣服,一步一个脚印的跟在她身后。
从院子的楼梯下去,走了十八个台阶。然后八姨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摸出其中一把,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整个地下室就是很简陋很破旧的那种,门口有根绳子,一拉,悬挂在中间的灯泡就亮了起来,出昏暗的光。
那光线真是弱,估摸着连5都没有,跟八姨手上拿着的手电筒能够一拼。
但不重要,因为两人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间地下室,而是地下室一墙之隔的暗房。
进入暗房的过程很复杂,八姨全程背着阮清禾,阮清禾只听见机器的滴答声,像是在输入密码,接着咔哒一声脆响,潮湿的墙壁打开一道半人宽的缝,八姨就带着阮清禾从那道缝里钻了进去。
暗房之所以称之为暗房,并不是因为它里面昏暗,相反,暗房里很亮堂。
至少比外面的地下室亮,甚至比阮清禾住的那间小卧室还要明亮。
谈不上什么装修,三面水泥墙,只有一面上面挂着块一人高的白板,其他两面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暗房中间有张很宽的桌子,收拾的很干净,有纸有笔,还有台笔记本电脑,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最让阮清禾惊讶的是,这诺大的暗房中有一整面的玻璃,纯透光的那种,可以让人清晰的看见玻璃的另外一边。
只不过此时对面没有开灯,阮清禾只能透过反光看见那边熙熙攘攘的摆了很多器具,像是一个实验室,没有人活动的实验室。
“好了,就是这里了,未来几天,我们都要在这里学习。”
八姨关掉手电筒,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一点,水泥墙上竟然垂下一整块的屏幕。
还挺高级。
阮清禾在心中想到,第一次对八姨口中的“学习”有了浓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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