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谢春红,朝暮梦成空。
一夜春雨,海棠花落,泥淖葬红。
望着院子满地娇花被蹂躏后余下残骸,沈嘉凝咳嗽了两声,裹了裹身上单薄的披风。
“来人。”
她望向门口。
最近伺候她的侍女晓月走了过来询问何事。
沈嘉凝问:“上官将军这两日在忙什么?”
晓月是这两天才派过来的侍女,沈嘉凝猜她应当是上官炁派来的。其他侍女宫人则是上官滔派来的。
但无论谁派来的,都是监视她的。
晓月垂道:“上官将军在处理军务。”
沈嘉凝想了想,笑道:“你去帮我给上官将军传句话,我这两日实在是闷得慌,若是他有空,我请他一起对弈。”
晓月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沈嘉凝就着美人榻斜靠下去,伸手去捶了捶腰。
近来越来越累,越来越犯困,也越来越焦虑不安。
她有心想要讨好上官炁,利用他套外面的消息,可这男人时而来时而不来,她又不能出昭阳宫,实在搞不清楚上官炁到底有没有对自己动心。
若是没法讨好上官炁,那利用他除掉上官滔的事那就想都别想。
楚鹤川他们一时打不进来的话,自己恐怕要在这里生孩子了。
一时有些憋屈,她生无可恋地靠在枕头上,拳头还在捶打着后腰缓解酸痛。
咚咚咚,门口倏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沈嘉凝扭头看了一眼,现是平常在院子中打杂的一个小太监。
转回了头,她继续捶打着自己的后腰。
片刻后,她脑子中一个激灵,再次扭头看过去。
怎么觉得那小太监今天变驼背了?
不,也不是驼背,而是,好像刻意地把背往下弯了下去。
而她转头的瞬间,视线正好与小太监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小四,你有什么事吗?”
沈嘉凝觉得怪怪的,杵着榻艰难地坐了起来。
太监小四嘴角怪异地扯了扯,走到她身边。
"奴婢——"
“公主,上官将军说他马上过来。”晓月忽然走进寝殿,正好打断了小四的话。
现小太监在这里,晓月疑惑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小四唯唯诺诺道:“奴婢进来换烛台。”
他说着指着一个高脚铜制烛台,沈嘉凝和晓月循着视线看过去,现那烛台的台面缺了一角,放不了蜡烛了。
沈嘉凝松了一口气。
方才她觉得这小四有些反常,她害怕这人想要对自己不利。
晓月见状,点点头:“好,换上一个新烛台,你去把外面的花坪修剪一下。”
小四应了一声是,扛着笨重的烛台出去了。
沈嘉凝这才继续方才的话题。
“上官将军答应来了?”
晓月笑道:“将军说他马上到。”
“太好了,那麻烦你去帮我寻一盘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