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鹤川将现今的局势大致告诉了沈嘉凝和白夜。
这个一直忙于军务,熬了数个日夜的男人,疲惫不堪,在与沈嘉凝说话的时候,竟然睡着了。
沈嘉凝赶忙起身找来条毯子帮他盖在身上,又让白夜到军中看着,有什么事务马上回来告知她。
白夜无奈。
这样紧迫的情况,他有心要沈嘉凝好好歇息,可却做不到。
他请莲儿和大妞二妞两姐妹照顾沈嘉凝,自己暂时去军营中看着。
楚鹤川在同心堂睡了了两个时辰,天黑的时候忽然惊醒过来,猛地从榻上直起身子。
转头不见身边有人,他赶忙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来到前堂,却见沈嘉凝穿着挡风的披风在和大妞二妞等人一起照顾伤患。
同心堂原本的大夫,也就是张嫂的丈夫,之前被上官炁抓到了皇宫中,现在也没有回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被上官炁给杀了。
留下母子三人,挑了医馆扛在肩上,在门口挂了白绸,屋中雕刻了牌位,继续开门给伤患治病。
伤患几乎军营中军医忙不过来才送过来的。
张嫂虽然医术没有她丈夫好,但对于一些基础的伤病还是能够应付得过来的。
沈嘉凝之前在伤兵营帮过忙,现在也会一些简单的止血包扎。
就算不能止血包扎,她也会帮着给伤患们熬药抬水之类的。
望着女子那孱弱的身子站在前堂,恍若风中细瘦的小树,摇摇欲坠,楚鹤川一阵心疼。
他大步走过去,沈嘉凝正好给一名伤兵喂了药起身转过头来,险些撞到了楚鹤川。
“你醒了!我听士兵说你已经四天没合眼了,军营中我让白夜去帮你看着了,有什么事他会很快来传你,你接着睡,睡到明天一早,精神足了才好对抗吴兵啊。”
沈嘉凝拿着空碗朝他笑,面色如纸,眼下竟然有一道浅浅的细纹。
楚鹤川攥紧了拳头,蹙眉道:“你才生了孩子,不应当出来的。”
“我已经没事了。”沈嘉凝低头看了看自己,露出个淡淡的笑,“少将军你忙于军务,还要上战场,而我自从怀了孩子,到现在武功都使不出来,既然无法在战场上与你们一起对敌,便只能在后方帮帮忙打打下手了。”
说着她越过他往后院去端药。
楚鹤川扭头看她,却见她脚步又虚又慢,身体走起路来小心翼翼,分明就是刚刚生产完后没有恢复,连路都走不了。
他苦恼地捏了捏眉心,追了上去,从她手中将碗抢过来。
“还有哪些伤患需要送药?我来。”
“你可是少将军,你确定要亲自给士兵送药?”沈嘉凝一边说一边扭头看了看坐在医馆中垂头丧气的伤患们。
楚鹤川笑道:“你还是公主呢。”
言罢他伸手虚扶沈嘉凝:“咱们一起,送完了药我便回军营,换白夜回来照顾你。”
沈嘉凝淡淡一笑,又问起现在粮草银子的问题。
“现在咱们兵力加起来总共有三十多万,昨日我派人在城中征到了一些粮草,加上原本剩余的,大概能够支撑半月。”
“只够半月?”沈嘉凝蹙眉,“我想着,吴国派那么多兵马来,必然是早就做好了攻打咱们的充足准备。现在尚城、阳城等几座城池都面临敌人,咱们应当再打造两门火炮出来,否则恐怕难以应对吴军。”
楚鹤川点头。
他也早就想过这事,但奈何没有银子便造不出武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