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手轻脚走过去,穿上衣衫,又坐回椅子。
天还未完全亮,门口便传来锁链的声音。
“咔嚓”一声,门锁打开。
紧接着就是重重一脚踢开门!
李琮走了进来,站在门槛正中心的位置,身后是初升的太阳。
看到沈墨安安分分坐在这里,李琮一愣,显然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
“是条好汉。”
李琮留下这么一句,便又去看床榻那边的李青珩。
李青珩已经坐起来,被打扰到好梦的她满怀怨气瞪着李琮。
李琮喉结滚动,咕咚。
他转过身迅离开。
沈墨见状,立在门口跟李青珩远远行了一礼,也离开了。
五月初一这日,长安城的上空洋洋洒洒下着一场毛毛细雨,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沈墨和裴清棠终于和离,裴清棠从沈府搬了出来,又回了裴府。
虢国夫人本是要怪罪裴清棠的,但因为贵妃说情,虢国夫人便没好怪罪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沈府那边,沈墨正在翻箱倒柜地找一样东西。
他母亲给他留下的上官信物丢了。
上次被郡主掘坟之后,他不放心再放在坟头,只能带回家中。
他是把那物件放在房梁上的,一般不会被人注意到,而且他的屋子简陋无比,也不会有人进来。
但那支玉管紫毫笔,就是不翼而飞了。
他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
打问了府里面的下人,才知道这几日进进出出他房间的,只有裴清棠和她的婢女。
如果是裴清棠的话,那一切都不意外了,很有可能是贵妃指使她来的。
毫无感情的两个人和离,硬是拖拖拉拉的十日才完成,其中贵妃三番两次用各种理由拖延,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玉管紫毫笔落入贵妃手中,她要是加以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以前只顾着防范郡主,却忘了贵妃也在找此物,他还把裴清棠毫无戒备地放在身边,简直是养虎为患!
他必须得把它找回来!
只是,沈墨实在是有些脱不开身。
他与郡主的婚期,定在五月初四,还有三日的时间。
况且,他就算去找,要如何去找?凭借着一个儒林郎的身份,又如何进得去后宫?
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变故生在五月初三。
五月初三,阴雨绵绵,一如往常。
李青珩撑着油纸伞,站在院子里赏雨。
今日这雨,似乎比昨日大一些,啪嗒啪嗒的雨落在油纸伞上,敲得响亮无比。
空气里湿乎乎的,让人生出倦意。
“喵~”白脚狸花猫在她怀里打了个滚儿。
【你进不进屋啊,我困了。】
“郡主,不好了,沈府犯了事,要被抄家了!”金玉匆匆赶来,一脸惊魂未定,身上被淋的湿漉漉的。
李青珩情绪没有多大的波澜起伏,淡淡问“沈墨会死吗?”
金玉愣了一下,道“听说罪不至死。”
“哦。”她倦怠答了一个字,转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