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性,上手就是两巴掌!
杨夫人一开始被打的懵,等反应过来时,直接捞起桌子上的翠鸟花瓶就往杨国忠头上砸过去。
杨国忠吓得立刻抱头躲闪,嘴里还不忘骂道“你疯了!你这个贱人!”
“是你先动手打我的!”杨夫人几乎欲破音。
啪——
花瓶四分五裂,在地上面炸开来,像一朵朵反光的梨花一样,点缀深棕色的木质地板上。
外面梧桐树上正叽叽喳喳叫着的鸟,被吓得仓皇飞走。
杨国忠看着地上那些碎渣子,理智这才被拉回来,半张着嘴吃惊看着杨夫人。
杨夫人瞪了一眼杨国忠,偏过头去,心里觉得委屈不止,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
杨国忠语气缓和下来“来人,把地上这些收拾了。”
婢女此刻拿着扫帚进来,将地上一地白花花的陶瓷片给扫走。
婢女走后,屋内好似还回响着瓷器碰撞的声音。
杨国忠这才走上前去,坐在自家夫人身边,安哄道“夫人,我方才话说重了,你就原谅我吧。”
杨夫人往杨国忠胸口打了不痛不痒的一拳,偏过头不看他“横竖我是这个家里的外人,我当初怎么怀孕的你难道不知道么?要不是你们杨家姐妹,我又如何能怀上这不知哪里来的孽种。”
“夫人,我错了。”
杨国忠拿起帕子,替杨夫人擦掉她脸上的清泪,又将她方才因为动了气,缠绕在一起的金钗流苏整理好。
杨夫人则是小声啜泣着,身子一抽一抽,受了极大地委屈。
自从贵妃得宠之后,杨家三姐妹便被封为了韩国夫人、虢国夫人和秦国夫人,这三人苦了半辈子,哪里见过这种荣华富贵,杨家得势之后,一个个就像掉进了金窝银窝一样,魂不守舍肆意猖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因着三人已经嫁人的缘故,她们不敢放肆地在家里面养男宠,于是便在杨府上养男宠,整日纸醉金迷,喝的昏昏沉沉,不知天地为何物。
但凡长得好看一点的男人,都要买回来养着,等培养出一些感情来,便一夜风流。
这毕竟是在杨夫人自家府上,作为主人,该应酬的还是要应酬的。
那日她便陪着三位国夫人喝了两杯,只是没想到,第二天醒来便已然生了这种荒唐事。
而她分明已经喝了避子药的,可这孩子就是没有流产,如今已经七个月大了,太医说要是流产的话,日后没法再生育。只能是将此事告诉杨国忠,杨国忠安慰了两句,便也没有同她计较。
现在事情闹大了,被人尽皆知了,杨国忠反倒是怪罪起她来,她这心里哪里有不气的。
杨国忠心里面也憋着一股子闷气,他看着自家夫人委屈的模样,他这心里面也不好受。
“夫人啊,我不是让你不要出门被人看到了吗?你怎么又出门了?”
杨国忠恨铁不成钢,一拳砸在桌面上,手指关节处的皮都被磨烂了一层。
杨夫人转过脸来,蹙眉道“我何曾出门了?我出门时一直都是戴着帷帽,打扮得朴素,跟那长安城街上随便抓出来的路人没有两样,怎么会被人知道!”
“你确定没人看到?”杨国忠持怀疑态度,整张脸几乎蹙在一起。
“我以我夫君的性命起誓,不可能有人认出!”
杨夫人说着,便举起三根手指要对天誓,杨国忠怕自己天打雷劈,忙拉着她的手,拽进怀里来。
杨国忠小声吐槽“把我咒死也没你好日子过。”
杨夫人翻了一白眼“那我哪能知道有没有人看到。”
屋内一片寂静。
外头的日光从雕花窗户照进来,在地上留下一个方方的光影。
杨国忠叹了口气,蹙眉看着那光的小方框,总觉得事情好似不太对。
“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拿此事陷害我?”
杨夫人“你在朝廷树敌众多,也不是没可能。”
杨国忠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倏地抬起头,三角眼里泛着光“怕是被人算计了。”
哎,他怎么没有早想到。
杨夫人有些疑惑“这次是谁算计你,还是安禄山么?”
杨国忠没有急着回答,蹙眉看向屋外台阶后的槐树,手指捻着自己的衣裳,语气深沉“怕不是安禄山,他如何得知?”
安禄山去年一整年都不在长安,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如若这件事真是安禄山做的,那便好办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在圣上面前好好参安禄山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