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西洛峪分手后,云浩就再也没见过江亦川。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干练的警服。
警帽上的国徽,散着圣神不可侵犯的光芒。
云浩注意到,江亦川下颌上的青胡茬,给他平添了几分苍凉与坚毅。
他像是,从一个无忧的阳光大男孩,变成了满腹心事的男人。
“你昨晚,跟无罗锅见过吗?”
“见过……”
听到云浩的回答,江亦川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继续问
“你们俩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生肢体冲突?”
公安干警语气严肃,露出鹰隼一般的目光,看着他。
“他带着几个红卫兵来我家。我没让吴锅子进门,也没跟他生……任何的肢体冲突。”
云浩说的是实话,可江亦川跟他身旁的同事,相视一笑。
“那几个红卫兵,跟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听到此话的云浩,依旧是稳坐泰山,他抿了抿唇,无所畏惧地看着江亦川的眼睛
“那他们是怎么说的?”
审讯室内,除了江亦川,另一个公安干警厉声道
“无可奉告!你就说,你跟吴锅子为什么动手,谁先动的手,你又是怎么把他推进粪池里去的。”
云浩又抿了一下唇,轻轻呼出一口气
“公安同志,说话要有真凭实据。我没动过吴锅子一根指头,他是怎么掉进粪池里的,我也不知道。”
昨晚,那群跑进他家的红卫兵,年纪最大也不过十八九岁。
如今,遇见这种事儿,自是吓得没了主张。
听疑犯还在狡辩,公安干警的手指,在他脸上乱飞
“不说是不是?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云浩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心道
小薇,该下班了吧。
……
面粉厂的职工,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丁可薇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还是没看到云浩的影子。
雨渐渐小了,她将布兜撑在头顶,一路小跑到二路公共汽车站。
待她到了站牌,脚上的鞋面,已经湿透了。
从渭河畔下车,她又走了一小段路……
到瓦胡同口,丁可薇望着泥浆路,实在下不去脚。
她要是长翅膀,就好了。
丁可薇每踩一脚,心里都忍不住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