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小孩生场病,突然间就长大了。
朵朵在医院挂点滴那几天,一直是建军陪在身边。
桃花自从被后勤组长,刁难过那么一次。
对工作,她就再也不敢怠慢了。
儿科病房的走廊,妇女们抱着怀里的孩子谝闲传。
男人们都在忙着‘抓g命,促生产’,带孩子的事儿,显然已成为女人们天经地义的分内活。
窝在角落,打瞌睡的建军,在妇女群中显得尤为突兀。
手背上扎着针的朵朵,仰起脸轻轻喊了一声。
“爸爸,药完了。”
建军揉了揉眼睛,看着透明的液体顺着管子,往下滑。
他圪蹴时间长了,起身时,双手撑着墙壁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护士阿姨,给你换药。”
朵朵点点头,看着建军没说话。
刚才,她也不知怎地,突然就想叫建军爸爸。
可是,建军好像并没听到,朵朵叫他。
护士给她换好药,建军担心滚针,他又观察了一下朵朵的手背。
看他对自己那么伤心,朵朵张口道
“爸爸,我好多啦,不难受了。”
建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抬起脸,呆呆地又问了一遍
“朵朵,你叫我啥?”
旁边的妇女,听到他俩说话,不由地侧过脸来。
满脸忸怩的朵朵,低着头小声道
“爸爸。”
建军胸口,涌上一股暖流……
他的内心,充满了至深至纯的幸福感。
从认识桃花那刻起,他做了所有,自己想做以及能做到的事。
有人笑他傻。
一个工人J级青年,长得又体面,干嘛非得娶一个,拖着孩子的乡下寡妇呢?
建军你真傻!
只有那些上了岁数的残疾工人,才会勉为其难地去娶一个,农村来的黄花大闺女。
他不是没被人戳过脊梁骨。
可建军不知怎的,就想跟桃花和朵朵在一起。
有她们娘俩,他觉着日子才过的充实。
朵朵出院后,建军给孩子熬小米粥,煮鸡蛋,拌黄瓜。
他在厨房一待,就是一个多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