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所以看你知道才那么的惊讶,怎么了,这女鬼是有什么冤屈不成?”
陈长岁叹了一口气,
“天大的冤屈啊。”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一个拖着长长戏腔的女人抱着孩子飘了出来。
衣服很朴素,只是这朴素的衣服上破了一个大洞,不止衣服破了一个大洞,而是连带着她的肚子也被剖开了。
陈长岁解释道,
“这人,名叫粟穗,小名穗儿,本是这座宅院外面一家卖蜜饯的老板的女儿,长相颇为不俗,嗓音也很甜,喜欢边卖糖边唱曲,因此引来了不少人的觊觎。”
“若是手段正当的话,这也没什么,确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甚至可以成为一段佳话。”
“谁能够想到,一个当朝的皇子李元衡经过这条街的时候,觉得这位姑娘看着清丽可人,便要邀回去做自己的小妾。”
“若是攀龙附凤的人家也就罢了,但是这家糖铺,也算是百年的老字号了,远近闻名,祖上几代都是清白的人家,甚至还有一位在公家里当差的哥哥,因此自然不愿意自己大好的女儿就这么出去给别人当妾。”
“高门大宅里面的事情,粟远在这皇城的脚下长大,也清楚不少,这妾,其实就是一个玩意,看你新鲜就玩一玩,不新鲜了,拿去交换然后送人的大有人在,这位粟穗姑娘的哥哥和父亲母亲自然不愿意见到这种场景,于是拒绝了。”
“李元衡,当朝的七皇子。”
宁小树念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至于后来,自然是做糖的时候不小心走水了,全部都烧了个干干净净,哥哥也因公殉职了。”
“只是这位当朝的七皇子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就对这个姑娘没兴趣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更好的猎物。”
“就像是碾碎一个蚂蚁一样,一家人的生活已经毁了,然后李元衡突然间,对这个蚂蚁又没有了兴趣。”
“经历这一切之后,原本算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清秀佳人,就这样疯了。”
“疯了,流落在长安的街头,饿一顿饱一顿,然后在一个接近黄昏的夜晚,一个男人将这个姑娘捡了回去。”
“捡回去是因为看这个姑娘长的还不错,屁股大好生养,于是一家父兄四口人,就将这个姑娘做为共妻,养在家中。”
“她是一个疯子,也许?”
“本来抓回来也是为了给他们生后代,也就是,配种。”
陈长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和沉痛。
“需要生孩子的时候,就被带到了屋子里面,不需要的时候,就锁在了猪圈里面。”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个姑娘就怀孕了,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但是没人在乎,十个月后,她在猪圈内分娩,生出来的是一个女孩,那个将她捡回来的孩子,看到是女孩,直接当着这个姑娘的面,将孩子摔了下去,摔死了。”
“粟穗疯的更厉害了,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叫她猪姐,因为住在猪圈里。”
“又过了大概一年,粟穗怀孕了,她十月怀胎,生下来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又被当着她的面给摔死了。”
“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时候,还有人心有不忍,可等到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就没有人阻止了。”
“十年的时间,她怀了八次孕,八个女孩都被当着她的面摔死了。”
“但是其实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和她有着前世的缘分,在生前求了签,想要转世再托生在自己的母亲的肚中,地府的那些判官看在她素常行善积德,于是同意了她的恳求。”
“只是这连转世八次,都没有成功,这个小小的婴儿,已经积累的滔天的恨意,她誓,等到自己再出生的时候,一定要将所有人都吃了。”
“这捡了粟穗的父兄四人,十年之内,摔死了八个孩子,终于在垂老之际,有些后悔,好歹养大一个也是好的,虽说闺女赔钱,可总比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要好得多。”
“这十年的时间内,他们也曾经在长安内四处逛逛,尤其是见到粟穗的那个地方,梦想着再见到一个水灵的屁股大好生养的女人,可是都让他们失望了。”
“等到第十二年的时候,粟穗又怀孕了,这一次那一家四个男人天天上山祈祷这生下来的一定是一个带把的,还将粟穗从猪圈内带回了屋子里面。”
“果不其然,这一次果然是一个带把的。”
“只是这个孩子没有等到粟穗将他生出来,而是直接破肚而出,将面前的所有人全部杀的一干二净。”
“那是一个血色滔天的夜晚,也是整个长安五十年以来最为血腥的一个晚上。”
陈长岁的声音很淡,他像是将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幕一一的讲述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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