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长岁知道,这孩子本来就是死胎,这个孩子从来没有活过。
前八世的时候,连来到人间的第一声啼哭都没有,最后一世的时候,甚至根本没有生机在体内。
神泰法师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岁,垂下眉头,在心中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在庙堂,同样身不由己。
“你说话啊,母亲!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疯!”
怨婴的眼中流下了血泪,干枯瘦小的青白手却抓着女人一刻也不放下去,他用力的摇着对方的身体,可对方依然只是咿咿呀呀的唱曲,根本没有做任何的回应。
“啊”
九世怨婴痛苦的叫了起来,就想要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的杀死,哪怕是现在杀不死他们自己也要死,他也不在乎了。
怨婴大嘴一张,瞬间变成了一个半米高的大婴儿,将空气中所有的鬼气全部吸在了肚子里面,最后怨婴的身躯越长越大,越长越大,甚至顶到了宁小树布下的结界的边缘。
轰隆一声,只听到无数声孩子的哭声笑声,整个空间,一下子大变。
陈长岁却突然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看向了宁小树。
“他想要自爆,将我们全部的留下!”
“怎么这么蠢,就算是他自爆,我们三个,他一个都留不下!”
宁小树在脑海中迅的找着可以应对的办法,却偏偏一个都没有,而神泰法师已经闭上了眼睛,嘴巴里开始念起经文了起来。
陈长岁握着清音剑,也在回忆自己在藏书楼中看到的东西。
这九世怨婴很快,几乎就是下一刻,所有人都想不到办法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叹息,一道沙哑,粗粝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的孩子”
怨婴愣了一下,然后哇哦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粟穗伸出自己的怀抱,第一次抱住了自己的孩子,虽然抱住了,但是她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嘴里又开始唱起了,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远远的戏腔,似乎可以传到结界的外面。
陈长岁再一次看着粟穗,神情郑重的说道,
“我们可以一起去报仇。”
粟穗没有理会陈长岁,抱着孩子,却又像是没有抱着孩子一样,咿咿呀呀的唱着曲,除了口中的曲之外,世界上一切的事物,她都可以当作没看到。
“七皇子现在在哪里?”
“天牢”
陈长岁和神泰法师同时的说出了这句话。
只听到神泰法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之后,便离开了,正如出现一样,没有半点的痕迹。
“天牢,或许不久之后,就要被放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
陈长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宁小树看着陈长岁的眼睛,再加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虽然心中已经冒出来了一个答案,可是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的匪夷所思,因此他不敢相信。
“也许是什么特殊的神通吧。”
“那我们现在去天牢吗?”
“我记得七皇子是贵妃的儿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这位贵妃的家世也是非比寻常,若是我们这样出去,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高手拦住我们。”
“你怕了?”
陈长岁看向面前的宁小树。
却见宁小树仰着脸看着天,将这空间内的浊气随手挥散,
“我怕的不是贵妃,你这是打皇家的脸面,若是我想的不错的话,将李元衡关进天牢,已经意味着,这个罪责两清了。”
陈长岁也一样抬头看着天空,声音不大不小道,
“谁说的两清?”
喜欢东土志怪宝鉴请大家收藏东土志怪宝鉴本站更新度全网最快。